這話剛說出口,慕容姐夫就灰頭土臉的進門來,還問:「十三娘,十七郎,你們在說啥?」
「還能有啥,就是……」季十三娘拿著手帕給慕容姐夫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漬,然後將劉三娘的發現,季言之的推測說了出來。
慕容姐夫愕然,也不忙著去梳洗了,開始順著季言之的推測說話道:「這倒是很有可能,十七郎你一人能行?要不我跟著你一起?」
「姐夫跟著賣了一天的力氣,已經很累了,就好好的在家休息,讓事情交給小弟來辦,小弟保管完成得漂漂亮亮。」
如果有必要,季言之甚至可以命令山裡的野獸猛禽聽從他的命令,所以山林對於他來說,猶如後花園。別看慕容姐夫是獵戶為生,在山林里搜索人的行蹤還真比不上季言之。
而慕容姐夫的確累了,季言之這麼說以後,慕容姐夫居然接連打了好幾個哈欠,那隨時都會進入睡眠模式的樣兒讓季十三娘見了,是又好笑又好氣。「得了,十七郎都說了他一個人可以,你啊,就好好的休息。」
慕容姐夫有些無語了「不是你提了一句不放心,讓我跟著十七郎嗎?」說話間,慕容姐夫對上季十三娘的怒目相視,這才察覺自己好像失言了,個頭足足有一米八好幾的漢子頓時訕訕然的笑了笑。
「我的錯,我的錯,我不該懷疑十七郎的本事。」慕容姐夫告饒。
季十三娘啐他:「不是說要去洗澡嗎,還不快去,免得水涼了,你就赤膊洗冷水澡吧。」
慕容姐夫撓頭傻笑,弄掉好多灰塵飛揚後,一溜煙跑去了和廚房挨著的洗澡間,好好的清洗身體。他這段時間天天都算是在泥土裡滾爬,往往一天下來就髒得不得了,而季十三娘懷了身孕很神奇的不反胃血腥,反而對人,特別是他身上沾染的灰塵反胃。
一塊兒說話,或者她主動親近還好,一旦慕容姐夫主動,季十三娘保准吐得稀里嘩啦,要不是很早逃難入住村子的一位擅長醫治婦兒的老大夫把脈,斬釘截鐵的說季十三娘懷的是男孩,慕容姐夫還誤以為季十三娘懷的女兒,而且是愛嬌的女兒。
晚飯是季言之做的,很簡單的小炒。不過這個時候,可沒有小炒的說法。烹飪方面,或許是因為李唐有胡人的血統吧,飲食方面偏遊牧民族的粗獷,大多都是煮、烤、燉為主。
季家村所在的晉州,還有吃胡餅的習慣。類似於後世的饢,基本用它來搭配肉湯。是從西域那邊傳來的吃法,胡餅就煮的羊肉湯。大塊的胡餅、大塊的羊肉吃下肚子,讓人整個身心都覺得暖洋洋的。
不過主食季言之並沒有做胡餅,而是蒸的饅頭。拳頭大小的饅頭蒸了一筲箕,再配上幾道時蔬小炒,吃得慕容姐夫連嘆舒服,甚至趁著季十三娘去廚房洗菜的空檔兒對季言之吐槽,說季十三娘現在做菜的手藝越來越退步了,做的菜已經和豬食沒什麼兩樣兒了。
季言之:「……」
季言之沉默數秒,片刻後有些遲疑的道:「姐夫,你吃過豬食?知道它啥味兒?」
慕容姐夫想也不想的回答:「豬食不就是你十三姐做的那個味兒嗎?」
季言之:「……」
正巧季十三娘洗完碗,從廚房裡走出來,一邊用帕子擦手一邊詢問:「在說什麼?」
慕容姐夫下意識的搖頭:「沒說什麼。對了十七郎,現在天已經黑了,你是不是該出門了…」
季言之用一言難盡的眼神掃了掃慕容姐夫,起身出了堂屋。
「今晚不必給我留門。」
在門口的時候,季言之丟下這話,然後趁著夜色,像只漆黑的蝙蝠飄出了村子,飄進了村外的連綿大山里。
夜晚的森林,並不如白天一樣安靜,或者說它的危險程度和白天一樣,時常會有喜歡晝伏夜出的野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