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鄉里鄉親的暢所欲言,讓季二牛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偏偏他又是個好面子的,越被人當作揭穿,越下不來台的同時,也越發說不出來話。
這不,表演了一番如何讓自己臉色成為調色盤後,季二牛總算是克制住自己內心暴怒情緒,抬手就甩了劉桂枝一個巴掌,讓劉桂枝左半邊臉當場就腫了起來。
劉桂枝的娘家人頓時就不幹了,他們因為和劉珍也是沾親帶故的,因此兩家同時辦的喬遷宴,也是來了的。
不管劉桂枝怎麼渾不咎,讓他們只恨不得上前捂住劉桂枝那張喜歡胡說八道的嘴巴捂起來,並不代表他們願意劉桂花大庭廣眾就被丈夫甩耳光子。劉桂枝為什麼會開口,還不是想著夫妻一體、一致對外的道理。
「季二牛你平日裡就沒少打俺家桂枝,現在明明是你先起了不好的心思,打算坑自己親哥親弟,反倒怪到俺家桂枝的頭上。呸,季二牛你可真不是個東西…」
劉桂枝的娘家人摩拳擦掌,準備好好的揍季二牛。
這時季言之臉色很難看的道:「要鬧滾回家鬧,誰敢在我新房子裡鬧起來,就別看我不近人情,給他好臉色看。」
季言之這話一出,季老頭算是鬆了一口氣。
不過季老頭也是臉色十分難看,警告說:「二牛,你如今得了北屋正房已經稱得上占了便宜,畢竟咱家之所以起來,之所以有錢修房子,完完全全歸功於大軍。大軍好說話,不跟你多計較,可你也不能蹬鼻子上臉,一門心思的算計啊!」
季二牛可算是從小到大,都沒有得到幾句重話,這冷不丁的被一直裝聾作啞的季老頭喝罵,而且還是當著親朋好友、鄉里鄉親的喝罵,季二牛直接羞愧欲絕,幾乎咬牙切齒的解釋道。「阿爸,我沒有那個意思。」
季老頭深深的看了一眼季二牛:「沒有?沒有最好。」
這時候季小叔咳嗽幾聲,吸引了季老頭的目光。季小叔莫名有些緊張,「大軍啊!」季小叔斟酌的開口道:「你說75塊錢就把你住的兩間磚瓦房賣了是真的?」
「是真的。」季言之點頭:「我起新房子花了大價錢,再說搬去新房子,爸媽分給我的兩間房也不能空著不是。」
「是這個道理。」季小叔贊同道。
「可不是這個道理嗎?」
季言之輕笑了起來,好像先前季二牛鬧出的風波根本不存在似的,雲淡風輕到了極點。
季小叔一陣點頭,他們這些叔伯是最看重季大軍(季言之),往年季大軍(季言之)不在家,季家的叔伯們對於季言之的印象,很粗淺,大概可以籠統歸納為有出息,有孝心。
真正有接觸的,還是季大軍(季言之)退伍歸家的這半年多的時間。季家的叔伯們越接觸就覺得季大軍(季言之)這孩子不簡單,遠非季二牛甚至於季三河能夠媲美的,態度一貫十分和藹可親,也就只有像季二牛這樣又蠢又毒的,才會覺得季言之復員歸家後,跟他們一樣只能夠是個地里刨食的。
更加不會明白,縱然是地里刨食的,也能分出個三六九等。有渾渾噩噩,只知道靠天吃飯的。也有挖空心思、努力將耕種當成一門偉大事業,不斷進取成功將自己從農民變成農學專家的所謂土老帽。
季言之一直以來都不覺得自己將組織安排的工作崗位讓給了更加需要的戰友,有什麼不對。就當他自視甚高好了,反正他又不是缺少了一個工作崗位,就不能生活得更好的人。
「還是那句話,如果哪位叔伯鄉親看上了我和三弟分家所得的左右廂房,就好心買去,不用一次性給清。」
季言之先前說東西廂房一起折價150塊賣了時,還沒造成大的轟動,可是現在說到可以分期付款後,到場祝賀的鄉里鄉親全都動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