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庆生续道:“你年纪轻轻,虽能堪破生死,但世间美好之事大有所在,若能求生,切勿轻言放弃,你身上的奇伤最重要的是意志坚定,对生命充满热诚,保持着一股勃勃的生机,切忌大悲大哀,再每天练行我教你的功法,方可保命。”从怀中抽了一片东西出来,只见那东西色泽如三日醉体的皮肤一般,上面有数个小洞,看上去的质感却是软软的,安庆生说道:“这东西会有用的,给了你吧!”张出尘闻言伸手接过,只感到那东西的触感活像一块人皮,望着安庆生面露疑惑之色,安庆生古古怪怪的道:“你猜这是什么东西?你这么聪明,一定知道的。”
张出尘暗暗好笑,这么随便拿样东西出来,自己又怎会知道其出处用途?但这位古怪的老前辈既要拿个彩头,自己又只好随他高兴,答道:“晚辈愚鲁,实所不知,请前辈示下。”安庆生喜孜孜地道:“你觉得它像些什么?”张出尘把手中的东西翻看数遍,答道:“像块人皮,但又不是,晚辈实不知这是什么。”安庆生见终于难到了张出尘,傲然道:“这当然不是人皮,只是用其他物料彷制而成的人皮,只要把它浸在酒中约半柱香时间,再盖在人面上半柱香时间待其固定形状,便可盖在面上装扮成那人,且此物料甚有弹性,即使将来你年纪渐长,脸庞变大,仍能随意使用。”
张出尘听得此物竟有此妙用,觉得十分有趣,喜道:“谢安老前辈!”安庆生点了点头,却不再看他,转头凝望着远处的天边,喃喃地道:“如此乖巧聪明,资质上乘的小孩,若能留在老夫身边十年,新一代年青一辈当中,又有谁人能及?惜时也命也,不同的人便该走上不同的路,可惜!真是可惜!”
张出尘听罢,会过意来,点了点头,却默言不语的站着不动,安庆生心里明白,说道:“那姓铁的小子亦是一块未经琢磨的上佳碧玉,只是锋芒未展罢了,放心吧!”言下之意,即是答应了重收铁幻白为徒,张出尘心下感激,双目含泪,“噗”的一声跪倒在地,盖上了三个向头,跟着站起身来,一声不向地拭去眼泪,再走到了项千羽那儿,笑道:“项大叔!安前辈说你找鱼很努力,不用找了!着你送我走出那片树林离开这里。”项千羽一听不需再捉鱼,高兴得直跳起来,频呼:“好!好!”举步便行,张出尘聪明伶俐,心知若铁幻白知道自己要走,必定会放弃拜安庆生为师的机会,而跟着自己漂泊江湖,自己于此时静静的离去,绝对是最好的选择,走到了树林的入口之处,回过身来,远远的向安庆生躬了躬身,只见安庆生背向着他,却微一点头,张出尘一咬牙,便跟着项千羽走进了那奇门树林之中,头也不回的去了。
安庆生待张出尘走远,轻轻的叹了一口气,生性极怕麻烦的他,这一两天中便被极多的麻烦找上门来,而现在张出尘已走,他要面对的,却是另一个烦麻,铁幻白的资质是不容置疑的,但他那倔强的个性便与安庆生相互冲撞,实为安庆生所不取,但他兴之所至,破例欲收铁幻白为徒,却浑没想到竟会被其所拒,心中的怒火可想而知,但现在他既再一次对张出尘许下诺言,一向极重承诺他便迫于无奈再去面对那令他头痛的问题,只见他在想着这许多东西之间,已走到了屋子跟前,轻推竹门,只见铁幻白及秦梦楚两人都没有说话,秦梦楚的面色阴晴不定,显得内心正想着很多东西,而铁幻白却只关注着她的反应,二人见安庆生进来,一个叫道:“师父!”,另一个则叫:“前辈!”
安庆生坐了下来,喝了一口秦梦楚揣上的热茶,眼见她神色古怪,已大致猜到内里因由,缓缓的道:“这姓铁的小子一身阴寒内劲,料来出身于万毒宗暗月堂,底子又那会清白得去哪里了?你又何需大惊小怪?闻说石敬瑭那小子近来与李从珂剑拔弩张,怕是想发那帝王之梦罢了?”数句说话,只把铁幻白说得面上铁青,他虽倒出师门,但对恩师仍然尊重有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