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太原雪斋向外蔓延开去,北条家和今川家的士兵们在关东联军的营中掀起滔天巨浪。
作为带路党的横濑成繁一直冲杀在前,他在联军阵营内时日已久,对于各部的防守和巡逻已经轻车熟路,攻打起来自然快捷无比。
许多被横濑成繁击败的豪族都未曾料到,白日里还并肩战斗的横濑家……竟然连一声招呼都不打就背叛了他们。
“叛徒!你今天只能到这里了!”
一个少年人带着一支备队挡住了去路。
成繁眯着眼睛往少年的身上打量一番,立刻就意识到这是个既有价值的猎物。
“业盛桑……你父亲不正在这里,要不要我代替他教导你一番呐?”
横濑成繁端着打刀一步步逼近过来。
长野业盛举刀迎战,但他今年方才十岁,虽然比同龄人高大一些,但力气和武艺比成繁相去甚远。
两人交手没多久,成繁就磕飞了业盛的太刀,将刀架在了业盛的脖子上:
“太年轻了啊!”
横濑成繁得意洋洋地扫视着长野家的武士们,像是一个胜利者在玩弄猎物一样的眼神。
他似乎笃定了长野家的武士们不会冒险来营救业盛,是以用打刀架在业盛的脖子上,一只手扭着业盛的手臂,推着他往前走。
长野家的武士们果然纷纷退避,他们越往后退,成繁就越是得意,直到成繁看到了不退的那个人。
那个青年人不着盔甲,只是一身轻便的武士服,胸前抱着一柄太刀,瘦削的身板仿佛风一吹就会倒一样。
横濑成繁停下了脚步,他本能地嗅到这个青年人是危险的动物。
“放开他,我可以留你全尸。”
青年人甫一开口,声音竟如毒蛇吐信般令人彻骨生寒。
“你来打我呀!”
横濑成繁强作镇定,手里的打刀又加了一分力,锋利的刀刃压在长野业盛的脖颈上,已经割破了他的皮肤,滴下殷红的血。
青年人的嘴角勾起一抹森冷的微笑,然后……他动了!
难知如阴,动如雷霆,横濑成繁只觉青年人的影子一花,一直被他挟制着的长野业盛亦是突然朝侧面倒了下去。
成繁恼羞成怒,挥刀砍下,带着佛挡杀佛的气势!
然而这并没有什么卵用。
当横濑成繁的打刀落到地上的时候,他的人头已经骨碌碌滚到了远处。
在成繁的身后,那个瘦削的年青人缓缓将太刀收入了鞘中:
“没错,我们是很年轻。”
247地黄八幡
长野业盛捂着伤口,在长野家武士们的簇拥下进入长尾军营中的时候,甘糟景持已经带着越后足轻依托着营寨和壕沟各就各位。
业盛刚要跟景持说些什么,景持就挥手朝着最前面的两道阵列下了一个异常严厉的命令:
“不许再放一个人进来!违者格杀勿论!”
业盛的瞳孔一缩,三步并作两步,挡在了甘糟景持的身前:
“甘糟大人!不可对友军举刀相向!若是在此时拒绝接纳友军,长尾殿下将不得人心!”
甘糟景持并不与长野业盛对视……他似乎并不想跟业盛争吵。景持虽然是越后人,但也已经与业盛多次并肩战斗,也不想在此刻让关系闹得太僵。
“请收回先前的命令!唯有人是根本,不可为了一时的胜负放弃友军啊!”
业盛还要再说,却突然意识到了甘糟景持的两道刀子一样的目光。
景持板着一张脸,只是瞪了长野业盛一眼,就一肩将业盛撞开,按着太刀走到了木栅边缘的阵列中:
“戒备!放箭!”
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