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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1 / 4)

给哥做女人,一定要做个忠贞的女人,否则你会受到天谴的。”红玉不回话,只评论刚才那婶儿。说小时候和她家的关系可好,她也和那几个兄弟在一起玩,有一次两家的大人都说好了,要把她将来许给老三。我就微笑了,说,“后来呢。”红玉仍不接话,说后来还有这个意思。我又说,“再后来呢?”红玉说,“再后来咋了?再后来谁都不提了呗。”我哈哈地笑起来,街上许多人都看我,但我的确很快活。红玉又说,“现在见了我都可亲呢。”我说,我没有看出来。我说,她再也没有多出来的儿子许你了,不然我真让出来。

晚饭早早吃了,红玉的爸还不满,从书房出来说,“你们把我的钟点儿弄乱了。”丈母娘就说,“那你别吃,等点儿到了再吃。”我们其实是要去洗澡,然后赶回来看春节文艺晚会。佘镇的浴池前几年还没有,现在东街有一个,西街有一个。我们去的东街,人家娘俩儿牵扯着,一路亲密地说着话,但丈母娘时刻挂在嘴边的仍是那个石磊。到那儿时,见浴池的院子好大,中间盖了一排低矮的砖房。房里中间是个走廊,两边是一间间的浴房。走廊里各房门口都站满了人,有男有女,有大有小,往往看上去是一家子,都等着洗澡。红玉提前对我说过,这里可以夫妻同浴,其实不是谁规定可不可以,而本身就自自然然,没什么规矩。我们看这阵势,恐怕一晚上也洗不完,卖票的就说,“要不你们洗桑拿?就是贵点。”我们就问了,也就每个人四元钱。桑拿房在后院,不在一处,里面连排几个房间,看上去也是好大。我先教了她娘俩怎么蒸,然后我就出去了。这房子的走廊上只挂了个布帘子,没有可以拴住的门,我就出到院子里给她娘俩看门。这一看就是老半天,院子里还颇凉,也没个可坐的地方。这时就来个男的,可能是这儿开浴池的,径直朝门里走。我忙喊住他,“里面有人。”他说,“知道。”接着仍往里走,我又说,“是女的。”他这才站住,说,“是女的啊。”接着又朝回走。这时我就觉得,乡土习俗就是如此,很随意,可我又在刻意坚守什么呢?这男人若进去,看了也就看了,不过一团白雾而已,他也会很快地退回来的。我在这里坚持的就一定是文明的么?我是不是无形中又扰乱了这份自然呢?看来我始终与我的故乡有了格格不入的东西。

她娘俩出来,这时已有两个多小时了。丈母娘说,“你在这儿陪洪义,我先走了。”我就进去洗,红玉就在隔壁的排椅上等我,我仍对她说,“给我把好门,不论男的女的,都不许进来。”我草草地洗过,回去时文艺晚会已演好长时间了。外界的炮声也阵阵地响起来,还有附近的旗火儿窜上天的鸣叫。我们边吃着瓜子、糖边评说着节目。到新年的钟声撞响时,乡村和城市一样,鞭炮已是四处炒豆般地爆响,并且声音连成了一片。妈说,她还要到庙里上香。我说,那我陪你去吧。她说,“远倒不远,不过今天还真的得找个伴儿,总觉得这会儿心里慌慌的。”红玉的爸就说,“那慌啥哩,不想去明天再去呗。”我只在旁边笑。其实这庙就在东墙外不远处,原先就是个庙,后来改成了学校,现在又改成了庙。在是学校的那个时期里,我的小学和初中一年级,就在此读书。后来我们重点初中有了新校址,我们又在这里住宿。现在这个庙,正是我们班住的那间教室的地方,说不定我的床铺的位置,正在那尊泥塑处。这庙里灯烛辉煌,而外边的四界却显得黑暗,许多树影也显得寂静。妈让我在门外拉了一个短短的火鞭,她上了香,跪在地上的布墩上磕头。另有几个妇女,似乎疯疯癫癫的,抽着烟,还拨着蜡花。门外也有一堆火,一个歪斜的粗树根儿在火堆里冒着烟儿。回来的时候,我仍想着当年的许多往事。妈却说,“他们还说呢,解放前你爷把庙改成了抗日小学,现在可好,他们又把学校改成了庙。”我淡淡地说,“此一时彼一时吧,也没什么可奇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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