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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1部分 (2 / 4)

了,人的脾气也好,从不对我发火。但是有一次却破了例,是我和楼里邻居的两三个孩子,在邻居家的阳台上玩火。我记得那时各家阳台都不封闭,堆满了杂物还有烧炉子的柴火。我们就点着报纸往外扔,幸亏当时没有风,也幸亏一个过路人大声喊来了四邻。那次姑父就对我发了火,但也是一改往日面孔,并不打我。在豁虚镇,我也曾有许多小伙伴,我们有几次在秋天里往北走,今天看来是北边,一路挑拣着特大的杨树叶儿,然后用叶柄互相拉着比劲儿。我的姑也有几个好友,各个都是漂亮的大姑娘,至今在我家的老相册里还有她们的照片。九三或九四年,她们中也有人在我和姑买菜时认出了我,我惊奇她们竟还能认出我。而在当年,她们都对我特别地好,她们民兵演习,还带我去摸枪,而我若调皮,她们就用大辫子扎我。现在那个孩子已换过千层皮囊又来到这里,但这里最可亲的人物又去了哪里?难道我这片异域的云,重游在这蓝天明月之下,那些旧有的房屋、苍老的树木,已将我相识不出?苍老的人物和苍老的事物呵,我内心的伤痛让我如何倾诉?我已经不会再喜欢这里的一切了,包括那些年轻的人。我已有了更深的眼界,我现在热爱的是更广大宏伟的事物。

我不会去写《豁虚镇传》的,我毕竟与它相隔了三十多年。我也没有萧红写《呼兰河传》的才情和热爱。我在这里曾熟悉和眷恋的事物都苍老了、甄埋了,而现在看到的新事物,对我来说又过于单纯和平淡。我已无法让我的身心再眷顾这里,这里只是我遗弃的一处驿站,如鸟儿遗弃它的巢穴。我在俱乐部被王叔背着跑动时,遗失了我的军帽,上面还有真正的军人的红星。我可能也在和伙伴们玩耍时,遗失了我别的珍贵的东西,比如可以发出夜光的像章,或是造型奇特的钥匙,但我现在又遗失了什么东西?这是一个没落的地方,他们在此滋生的后代,再也没有了他们当年的青春和朝气。现在我深深地记得,我只是一个客,一个匆匆而来又匆匆而去的过客,其余的一切,都是云烟。

我就对高飞说,“以后我们有时机一块去低窝铺。”高飞说,“好啊,我经常去,你们想去告诉我一声。”话就说在了这里,又扯起了别的事。朋友桌上,有一种海鱼,我没吃过,味道不错。我对高飞的印象也好。这样回来,又对红玉说过,她正在看银川铁路台的古装戏,叫什么《还珠格格》。我一看又哭又叫的,烦死了,要求换台。红玉边谄媚着我边坚持着看,我就起身干别的事情去了。给老婆一份自由的空间是我一贯的原则,因为我时刻牢记着那几句爱情名言不说,还牢记着泰戈尔的诗句:让我像阳光一样包围着你,同时又给你灿烂的自由。可我这会儿又百无聊赖,忽想起《废都》来,便一阵窃喜,速速*了衣服,在被窝里看。这次我要把《废都》细读,为的是那个计划中的长篇小说《乏城》。前两天我有些感冒,买了宁夏中药厂的一种中成药,上面有一种成分叫“绵马贯众”,由此来了灵感,便起好了《乏城》主人公的名字,叫绵马,大名叫马贯众。我还为这个绵马的名字感动了好久。

这两天,我就积极准备,先写中篇《三十难立》。但几次看红玉的脸色,好像并不乐意看我在家写作。我也知道,我们一回银川就又开始为生存发愁了。比如这些天,又花掉了四五百元,弄得红玉都要求不让我管钱了。其实也是为了呵护好她,见什么好东西都想给她买,而我自己常常得过且过,两套衣服还是好几年前的。我总是认为妻子是我的镜子,只要她能光光鲜鲜立在世人面前,我什么都无所谓。因此我把红玉在心里看得很重。可是红玉似乎也并不近人意,越来越像刘楠了。现在我俩的钱只剩下四百了,要不是前两天去厂里又发了二百救济款,真可就捉襟见肘了。可是新年伊始,用钱的地方很多,还要交水电费、闭路费,还要买煤气,煤气还有今年的瓶检和保险之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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