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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部分 (2 / 4)

班长是没有定岗的。天车开过来吊起了纸卷,我说,“先放下来,你把纸卷吊偏了,会脱钩的。”她说,“没事,我吊过。”我说,“真的有危险。”但是她不信,结果吊在半空刚开动起来,那纸卷就猛地砸了下来,好大的一声响,纸车上的人都惊动了,要不是我们的车子在前面挡着,她必是重伤。现在她只伤了手指,疼得叫唤着跑出去了。我忙赶了过去,见她蹲在大门外掉眼泪。我忙安慰她,又看了她的伤,还算不要紧。这时候,我觉得出这个在人前很要强的女孩,真实脆弱的一面,她和我们这些久经磨难的人不一样,她似乎还不适应企业严酷的现实。她们只看到企业的美好了吧。但是黑牡丹从此怨了我,是我目睹了她的眼泪了么?还是我不曾受伤而她受伤了?其实在我的心里,对人的这种感觉很清楚,但我厌恶这种感觉。我只是从此不再欣赏这个人。 。 想看书来

第九章 第九节

几天如此繁重的劳作下来,另外两个班的几个切纸工,手掌都打了泡儿,有的看上去惨不忍睹,但我一个泡儿都没有,因为我早早地做了保护。但是我的手和腕,却非常地疼,我的两只手和腕已各贴了五六片膏药。化验员看了我的双掌说,“你还好,一个都没有。”我听了只有苦笑。下了班,我累得不行,也懒得回家,就和两个好友呆在宿舍。宿舍也如期地搬出厂外了,但厂里的补贴却没有消息。有的说,恐怕又是猫咬尿泡儿,空欢喜一场。有的说,早该料到了。但是路边的房子很吵,不停地过车,而且大小车经过时像有某种共振现象,就像过了一场地震一般。我们闲了就喝酒,到旁边的商店要一包油炸蚕豆或干炒花生米,然后就提一瓶白酒。我是自开工以来,立誓要攒钱的,但这种环境、这种情绪、这种场合又不得不应酬。也是为了自身解脱罢,因此这不但没挣钱,反而又花了不少。还有月票,自行车存车费和修补费,还有一至两顿在外面必须得吃的饭,还有别的比如生病等许多花费,真不知这周而复始的工作,究竟值不值得,究竟为了什么。

纸机正常以后,我们开始倒班。我们班在那个姑娘的班的前头,我因此接班也常能见到那个姑娘。我开始知道她叫张雅宁。我笑笑,这的确是一个城市姑娘的名字。由于嫌恶她们的那位厉害的班长,我也不愿到她的面前去。再说我也的确对她没有欲望,只是感念着她的清纯和美好而已,还有那像乌水晶或黑珍珠的眼睛。我们全厂各处也在谈论着这群姑娘。在我们宿舍里,他们说时我不说话,但谁都没有提到我发现的这个姑娘。看来人与人的眼光的确不同,比如我的妻子,对我并不感念,但我街上的艳遇,却时时将我所动。可那些真是奇美无比、出凡超众的姑娘。

这些天里,白天全厂忙碌,每到夜晚全厂又灯火通明,机器轰响。我们选纸房的确很脏,从大门口往里看去,一片白茫茫的烟雾。那主要是抖起的添加在纸里的滑石粉还有细微的纸屑,我本是要戴口罩的,但大家都不戴,我也只好不戴。我还发现老铁不如以前勤勉了,以前几乎整天整夜都呆在车间办公室里,现在常常晚上不在。车间的办公室也离得远,在另一个车间的楼上角落里。时间就这样按部就班地进行着,我的内心已逐渐坚强。我两手上的橡皮膏,揭了旧的又贴上新的,反觉得手上挺美。这不是变态,而是一种无奈。现在我又将自己转变成一台肉体机器,我的情绪逐渐地萎缩了,我对眼睛里的这些女性,再也没有多大的兴趣。我也找个借口不再喝酒,并常想独往独来。我离婚的心思又不见了踪影,但我已无法再忘记这个问题。我也在我们班里发现了新的姑娘,她叫高爽,足可以取代马娟班的那个女孩,但这纯粹是为了劳累之余,舒解苦闷的一点无聊的寄托。这个高爽,猫脸儿却不会联想到猫,细高个儿,颇有“爽”的韵味。

二月份闸工,我才有几天工作。这个月已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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