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点点头:“倒也罢了,只是便宜了沈儒平!”明鸾留意到,他说这话时,门外有人影晃了一晃,但很快就消失了。她疑心那是沈氏。
章寂又问她可有章放章敞兄弟的消息。明鸾犹豫了一下,还是缓缓将卞副使带来的消息告诉了他。章寂满脸震惊,继而又露出了伤感之色:“那臭小子……怎么就这般糊涂?!”
明鸾连忙安慰他:“祖父别伤心,都是冯家人不好……
“难道是冯家人让他逃的?!”章寂打断了她的话,“你也别替他说好话了,虽然他是你老子,可一辈子都没干过一件象样的事儿。生前只会给家里添麻烦,正要指望他顶门立户的时候,他逃了,临死还要给家人脸上抹黑,我怎么就生养出这么一个不中用的东西?!”
他正在气头上,明鸾缩了头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小声劝他:“您别生气……别生气……
还好,章寂年纪虽然大了,身体也不好,但心脏血管都还算强壮,没有因为生气而出现什么危机,只是一个劲儿地骂章敞,骂完了,却又开始伤心:“也是我不好,若我当初不是存了私心,想让他逃得一条性命,松口许他去了,他也许就不会落得这样的结果……这叫什么呢?我以为会留下来陪我等死的,都平平安安逃出来了,我以为能逃得性命的,反而死得不明不白……
章寂沉默了一会儿,终究还是长叹一口气,什么话都没再说。明鸾不敢吭声,只能陪他静龘坐。
过了不知多长时间,章寂方才再度开口:“你母亲在江宁?她一路陪着你上京么?怎么不劝她先回娘家避一避?”
明鸾小心翼翼地道:“母亲说,伯母和父亲的骨灰都在我们手上,理当先送还本家。而且我年纪小,她无论如何也要先把我送回章家。”顿了顿,看了章寂一眼,“祖父,母亲和父亲和离的事……章寂叹息一声,没有回答,只是问:“你就带着一个人找过来了?我们原本是住在前头庄上的,是谁告诉你我们搬到这村里来了?”
明鸾忙道:“是朱翰之……张张口,“是广安王……
“原来是他。”章寂脸色放缓了许多,“这孩子是个有心的,不但派人将我们接了来,还用心安排我们的日常起居,十分细致周到,真是难为他了。可惜我们上京这么久,也没见着他,不能当面向他道谢,你若看到他,千万别忘了替祖父表达谢意。”
明鸾愣了愣,嘴上应着,心中又再次察觉到了违和感——章家人在附近住了这么久,朱翰之又在庄子上,不过是咫尺之遥,为何一次也没来拜见过章寂?
第六十七章 察觉
第二天起来,明鸾没有动身去江宁,章寂派了个人随老松去了。她毕竟是女孩子,先前是不得已,在外头行走是没办法的事,但现在既然有人手,又是在京城,自然不能再让她抛头露面。朱翰之虽没来见章寂,但一应起居饮食都安排得十分周到,还派了一个婆子、一个小丫头帮着做活,另有两个男仆住在隔壁院子里,供章家人随时使唤。
陈氏是次日中午前到的,进了门,玉翟也顾不上见礼,便先朝那两个骨灰坛子扑过去了,只是到了跟前又不知哪一个才是自家老妈的,便眼巴巴地看向明鸾,明鸾忙告诉了她,她便抱着宫氏的骨灰大哭起来。
陈氏小心地将章敞的骨灰坛子从赵叔手中接过,递到明鸾手上,再由明鸾交到章寂手里。章寂接过三儿子的骨灰瓮,怔怔地看了半晌,眼圈都红了,良久,方才落下泪来。
陈氏与明鸾站在边上不敢说话,连玉翟的哭声都小了许多,过了好一会儿,章寂抬袖擦去眼泪,将儿子的骨灰抱在怀里,叹了口气,抬头看向陈氏:“辛苦你了,这一路上受了不少苦吧?”
陈氏低头行了一礼:“不敢,有卞大人派的家人与卞家族人照应,一路都还顺当。”顿了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