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翰之轻描淡写地说:“哦,我们的人原本是不知道的,是郭钊那边传递过来的消息。他们那一伙人好象有些后悔了,又想改投我们,因此主动送了消息上门示好。燕王叔说了,有好处不拿白不拿,先把冯家人和朱文圭给解决了再说,安庆大长公主手下的人不过是秋后蚂蚱,留着以后再慢慢处置,若他们果真是识相的,看在欧阳太傅的份上,饶他们一条狗命也没什么。”
明鸾想起在肇庆遇见郭钊时对他说过的话,不由得一时哑然。但她并不是圣母,自然不会在这时候多事:“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既然他们愿意帮忙,自然要好好劳动他们一番。”
朱翰之笑了:“这些事你就别管了,二表叔很快就会平安回来的,你可以回去跟二表妹和虎哥儿说,只管在家等好消息。”
明鸾笑着点了头,两人走进了宅子,很快就回到了客院。院子里静悄悄的,连个下人也没有。明鸾没有多想,朱翰之则认为是陈家人故意将人支开,好与陈氏说私房话的,一度犹豫着要不要先叫一声才进去,但看着明鸾直接往里走了,他也就跟上去了。
明鸾走近房间时,恰好听见言氏在说话:“九妹,你再好好考虑一下!江达生等了你这么多年,既不曾娶妻,也不曾纳妾,唯一一个紫兰,还是拿来做幌子糊弄人的,这有多难得啊!他都说了,只要你愿意嫁他,他宁可立时辞了官回老家种地,你怎么就是不愿意呢!”
明鸾站住嘴,心下暗暗吃惊。
陈氏在屋中叹道:“五嫂,你不必再说了,我心意已决。如今我也没别的指望了,只求能守着女儿长大,等她嫁了人,我这辈子就再无遗憾。江大哥那边,你们就替我回绝了吧。只说是我们今生无缘,请他顾念祖宗血脉,及早娶妻生子。”
“你这又是何苦?!”这回说话的是陈宏,“你身子虽然伤了底子。但当初大夫也说过,只要好生调养,未必没有希望。再不济,纳个妾生也就罢了。若达生不肯,那就从亲族之中过继。九妹,三叔三婶这辈子最伤心最后悔的事,就是没给你寻个好人家。让你受了这十几年的苦。如今他们都盼着无论如何都要弥补你,你怎就这般死心眼呢?!”
“五哥,你真的不必再劝了。该说的话我都说了,你若再这样,以后我可不敢再见你了!”
“你这丫头……”
明鸾听不下去了,抬脚就要往里冲,却被朱翰之死死拉住手,拽到院外来。她急得直问:“你做什么?!”
朱翰之望望客院里。压低了声音问她:“你方才也听明白了,你舅舅他们正劝你母亲改嫁呢!”
“我当然知道了!”明鸾皱眉道,“我也劝她好多次了。她就是不听!上回我劝她时,她只说知道了,我还当她已经要改主意了,没想到还是死脑筋!她当初都肯跟我父亲和离了,怎么现在反而要守寡呢?!”
朱翰之吃了一惊:“怎么回事?你……”皱皱眉头,“你想让你母亲改嫁?”
明鸾瞪他:“怎么?不行呀?!你是不是又想说,如果我母亲改嫁,我的名声不好听,就不配嫁给你了?!”
朱翰之自然是连忙否认的:“当然不是!我……我只是有些吃惊……”细心想想,当初在德庆时。明鸾与她生父感情就一向冷淡,而章敞的为人行事也确实有些不妥之处。朱翰之犯愁地想了想,终究还是不知该如何表态,只能道:“待我回去细想想,想出了法子,再告诉你。”
明鸾撅着嘴道:“我知道你一时之间很难接受。但是我母亲跟父亲一向感情不好,早在我父亲出发去安南前,就已经和离了。她今年还不满三十岁呢,难道要叫她为和离了的丈夫守一辈子寡不成?”
朱翰之便安抚她:“其实……也没什么,京城有名望的大户人家里头,守寡再嫁的或许很少,但和离的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