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之后了。建文帝造孽,那是他的问题,你骂我们家做什么?!你嫌我们动作慢,那你们到岭南三年了,可曾成功送出去只字片语?!这回能成功送信,还是忽悠了我们章家与我外祖父家的人,你也敢把功劳往自个儿身上揽?脸皮是不是太厚了点?!”
“你……”胡四海脸色铁青,手颤抖着指向明鸾,几乎说不出话来。
“我什么我?你给我把手指拿开!拿手指指着人说话很没有礼貌很没有教养的,你不知道吗?!”明鸾继续喷,“说什么我们章家怠慢,我看不是怠慢了太孙,而是怠慢了你这位总管大人吧?我就不明白了,你如今的差事,每月只需干几天活,其他时候都是爱干嘛干嘛的,全靠我们家养着,而你以前在东莞也不过是个卖煎饼的小贩,挣得几个辛苦钱全进了沈家人的袋子,你家太孙还要在大伯娘面前侍疾呢,你倒觉得他们对你们不怠慢了?我们好吃好喝地供着你们,如今反而还有了错?!真真是升米恩,斗米仇,我都替我祖父抱不平……番苦心,倒养出个白眼狼来!”
朱文至忙插嘴:“三表妹……”
明鸾不等他说完就挥手打断了他的话:“没说你,我骂的白眼狼是指他!”
朱文至只好闭嘴,给胡四海使了个眼色:“你就少说两句吧,我早就说过了,章家对我有大恩,姨祖父又是我长辈,你怎可这般抵毁?”
胡四海只觉得满腔委屈,但小主人发了话,他也只有认了:“是……奴婢冒失了,只是……奴婢也是为了殿下担忧。”
不等朱文至发话,明鸾便重重冷笑一声,插嘴道:“是啊,他是为了殿下担忧,见殿下还没做决定,便替您先做了;见殿下敬着章家,不肯听他的话,便替您敲打章家;甚至连殿下将来要做什么,怎么做,他都有腹案了呢!他事事替殿下想在前头,做在前头,殿下还犹豫什么呢?只要照他的话去做就好了嘛!”
胡四海一听,顿时眼前发黑,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殿下明鉴,奴婢绝不敢如此!”又含泪哽咽地指控明鸾:“章三姑娘,你怎能这般污蔑我?!”
“我污蔑你?”明鸾嗤笑,“我有哪点说得不对了?太孙殿下还没发话说要送信呢,你就天天逼着我祖父,我祖父说要等殿下发话,你就说我们家怠慢;连殿下在我祖父和伯父面前,都是谨守礼仪,恭敬有加的,你算哪根葱?闯进我家就指着我祖父破口大骂!可见在你心里,你比太孙殿下都要尊贵!还有,你成天说我们家不肯送信给燕王和大伯父,如今燕王与大伯父已经知道消息了,也派了人来接,殿下也答应了过去,你还有什么不满足的?又要拦着?殿下是要去北平也好,留在德庆也好,那都是看他自己的意愿,你是谁?凭什么要太孙殿下事事都听你的?!……
胡四海这回是真说不出话来了,只能一味拉着朱文至的衣角哭道:“殿下,奴婢真的是一片忠心啊!您一定要明察……”
朱文至自然相信他的忠心,但方才他说了章家坏话,又叫明鸾这个苦主听见了,若此时站在他这边,未免打了明鸾的脸,况且,胡四海有时候的言行也确实过分了些。然而,若他顺着明鸾的口风说胡四海的不是,只怕这个忠仆立时就能去跳崖以证清白。因此朱文至一时也不知该如何决断了。
朱文考在旁看得分明,迅速加入进来:“兄长,方才胡四海问的问题,其实答案很简单。
因为兄长是父亲嫡长子,又是皇祖父正式册封的皇太孙,是名正言顺的皇位继承人,而我却只是区区一介皇孙,身份哪里比得上兄长?更别说……”他面露苦笑,抬手摸了摸颊边的疤痕,“兄长也瞧见了,我这个模样……燕王叔要的是可以助他拔乱反正的新君,我便是站了出去,又如何能服众呢?此事说来也是我心头之伤,平日羞于提及,燕王叔他们也不会当着我的面说。但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