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阳的光芒聚在站在窗边的少年的眼瞳里,越发的暗沉。
病房里只有翻动书页哗啦的声音。
许久。
仿佛有一声轻轻的,几乎听不见的叹息在安静的病房里响起。
“我已经说过了。”他说,声音像一道轻不可闻的叹息,浅色的眼睛有一道奇异的光芒划过。
“什么?”苏伊月微抬起眼,等着他继续往下说,似乎忘记了刚才她问的问题。
“喷泉广场……”裴星宇说着,却忽地停下来,半晌,看着她笑着摇了摇头,说,“不,没什么。”
“……”苏伊月瞪他。真是莫名其妙的人!
微弯下腰拿起桌上的托盘,站直了身体,他微微侧身望向她,唇角带笑,颀长优美的身形在夕阳下反着光,让人感到轻轻有些眩晕,“我去找一下校医,你好好休息。”他浅浅勾着嘴角,说,“有事情就按床边的红色按纽,医生会马上赶过来的。”
苏伊月没抬头,眼睛盯着放在膝上的杂志,只是淡淡地应了一声,“慢走,不送。”敷衍的语气好象巴不得他快走似的。
裴星宇顿时有种啼笑皆非的感觉,“你还真是无情。”他苦笑着摇摇头。
翻动杂志的指尖微微一僵,半晌,她缓缓淡淡地说,“你知道就好。”
夕阳缓缓西沉,天边是一抹明媚温暖的橘红色,光线透过茂密的树叶,破碎地释放着最后的美丽。
裴星宇走之前,轻轻地为她关上了门。
病房里仿佛一下子变得寂静下来。
偌大的空间变得空荡荡。
空洞。
而且苍白。
空气中飘荡着冰冷的气息。
仿佛连唯一的一丝温暖都已随着门的轻轻关上而悄然抽离。
窗外摇曳的树枝隐约透着不安。
苏伊月竟感到微微的寒意,甚至听得到血液在体内缓慢而冰凉地流动着的声音。
将雪白的被子向上拉了拉,她扭开床边的台灯。
雪亮的灯光白晃晃的有些刺眼。可是总算带回一点温暖。
继续一页一页地翻着那本显然质地非常好的杂志,冰凉的触感,明亮的画面,光滑的纸张在灯光下隐隐闪着白色的微光。这是一本财经杂志,琐碎地介绍着某某科 技新贵商业巨子是如何地崛起如何在一夜之间身价倍涨,或是某某企业股票下跌濒临破产被一大财团收购。翻过一页,则是一些娱乐大众的绯闻八卦,狗仔队偷拍的 画面模糊的照片旁,写着某企业第二代与当红女星举止亲密暧昧正宫夫人召开记者会声泪俱下地哭诉或是某政商名流的少东为一名普通女子不惜与家族决裂,不爱江 山爱美人……
剩下的就是豪门家族中的勾心斗角和为了继承权兄弟间反目成仇的俗烂情节了。
苏伊月索然无味地翻着,淡漠的眼珠漫不经心。
然后。
再翻下一页。
再翻。
飘忽的眼神随意地停留在一则报道上——
蓦地。
身体狠狠地僵住。
空气中仿佛结了冰。
彻骨的寒意。
从脊背处开始向四周扩散,渐渐扩散至全身。
像是被一桶冰水从头顶突然泼下,冷意从头顶最末的发梢,一直传到脚尖,然后如汹涌的潮水般通通涌入心脏。
呼吸开始急促起来,她目不转睛地盯着杂志上漂亮的画面。
墨色的文字淡淡飘着冰凉的气味。
斗大的字体在灯光下触目惊心——
“昌威集团董事长痛失爱女,董事长夫人悲痛过度入院治疗”
“据悉,昌威集团董事长苏冽的掌上明珠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