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哪天韩卿也躺进了手术室,我肯定也嚎得无比惨烈。
再看冯少,正体贴地哄着他老妈,我心里就想,我以后也要生个儿子,出事有儿子给妈扛着多好,不像我老妈,倒了血霉生出我这么个不懂事的闺女,从小到大就没让她省心过。
这么想着,我心里无比懊恼后悔,眼泪不争气地又往下掉。
“你看你看,你这一哭,叶子又给带哭了。”冯少对他老妈说,不想这招还真有效,她连忙抹着眼泪道:“叶子,你别哭,我不哭了,不哭了。”然后,她果断学我,将哭泣调成了静态模式。
我想说,眼泪这东西,有时候真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所以它想流就流吧,起码这样的话,除了等待,我还能有点事做。
楚慕凡像是知道我的心思,也不劝我,只是把我往他身上拥了拥,我的头顺从地靠在他肩膀上,泪水迅速沾湿了他的衣服,他沉默不语,只是依然紧紧握着我的手。
泪眼朦胧中,我看到老爸在冯老爷子的支持下,脸上的神色镇定了不少。而在儿子怀抱安慰下的阿姨,渐渐也止住了眼泪。整个走廊变得很安静,六个人默默等候着,等着老妈平安无事。
作者有话要说:
☆、老年版睡美人
也不知过了多久,久得我觉得时间都快凝固了,手术室的门终于打开。
一大群医生护士涌了出来,为首的那个医生摘下口罩道:“手术很成功,命保住了。”
不等我们欢呼雀跃,又听他道:“不过……”
“不过什么?”我急。
“虽然伤者抢救及时,现在也脱离了危险,但由于她脑部伤势过重,可能会长时间处于昏迷状态……”医生欲言又止。
“陆院长,你别卖关子了,直说。”冯老爷子道。
原来是院长亲自操刀,院长似乎很惊讶冯老爷子也来了,立刻变得诚惶诚恐:“就目前状况来看,如果伤者不能在未来48小时醒来的话,不排脑皮层功能丧失的可能,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植物人,不过您放心,我们一定会尽最大的努力……”
后面的话我没听进,只觉得虽然天没塌,但是地又陷了。
植物人,我不能想象一向活蹦乱跳的老妈,变成一个只能静静躺在床上不言不语的植物人。我转头看向老爸,只见他脸上刚绽的笑意慢慢敛去,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老妈被送进重症监护室,这里的规定跟监狱差不多,每天只开放半个小时探监时间,每次只允许两个人进去,每个人进去前还必须穿上一套据说消了毒的衣服,还要带上口罩帽子,整得就跟要进去给医生递钳子的小护士似的。
不过由于冯老爷子地位特殊,我们的探望时间延长到一个小时,人员限制也改成了每趟三位。
我们一行人先后分成两拨,全副武装进去看她。
老妈的脸色苍白,头上裹着厚厚的纱布,脸上罩着氧气罩,不知名的吊水正往她手臂上输液,而一旁的电子仪器上,心电图的波线缓慢起伏着。
我忽然想起以前,和老妈看肥皂剧的时候,每当看到有人要挂了,戴着氧气罩喘粗气的时候,老妈都泪眼婆娑很入戏,而我会很跑题地说,不知道纯氧吸进肺里是什么感觉,真想哪天也试一试。
老妈就会说,呸呸呸,你这乌鸦嘴,氧气罩这玩意儿有什么好稀奇的,还想试一试,你就这么想躺医院里么?我说我不是人生没这历练,想体验丰富多彩的生活么。
她就扬眉道,得了,反正我岁数比你大,等要挂了的时候肯定得带这个玩意儿,在死之前,我会把这人生感悟转达给你的。
我现在特别想看到这样一幕,老妈忽然睁开眼皱起眉,瓮声对我说,这氧气,新鲜!
但她只是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