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很快便折返回来,请两人上去。
和第一次见面时一样,卡特琳娜坐在窗边的小圆桌前,沉默地眺望着窗外的景致。见凯瑟琳母女来了,她并不起身相迎,也根本用不着,只是微笑着招了招手,让凯瑟琳母女过来坐到她旁边。
凯瑟琳母亲毫不客气地坐在卡特琳娜对面。
——我还是站着吧。
凯瑟琳心想。虽然这张小桌她和苏珊罗宾都能一起坐下,但现在,她觉得太挤了。
“凯瑟琳,别站着呀,快请坐。”卡特琳娜巧妙地掩饰了自己的惊讶。
凯瑟琳于是小心地坐在两人中间。右手边的卡特琳娜小姐仍然穿着那条黑色的长裙,端庄有礼高雅华贵,左手边的母亲也穿着一身黑,从容不迫不卑不亢。两人颇有分庭抗礼之势。然而母亲身上的料子只能用粗鄙形容,却正因为这衣料的黯淡无光,让人无可抑制地联想到全黑的丧服。不知不觉间。一股肃杀的气氛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坐下之后,三人寒暄。当然跟把礼看得比天还大的中国古代相比,母亲与卡特琳娜小姐的礼仪可以用因陋就简形容,凯瑟琳仍然被挡在紧要关口前的繁文缛节搞得坐立不安。然而母亲跟卡特琳娜小姐好像没完了似的,你一言我一语地做着跟主题完全不贴边的闲谈,一个赛一个的气定神闲。凯瑟琳口渴,面前的杯子却早空了。酒壶好似远在千里之外,伸个手就像穿越万水千山。
卡特琳娜小姐抿了一口杯中的佳酿:“夫人猜对了,我所用的香水确实是用脂肪从花瓣中提取香气的方式制成的。农闲将至,夫人也有闲情逸致跟凯特讨论香水了。”
卡特琳娜坐不住了!
凯瑟琳紧张地握紧拳头。母亲在场。她不能随便插话。
“确实如此。上帝规定的时令已到。我们终于收获了主赐予我们的食粮。”母亲低眉顺眼地说道。
但凯瑟琳等了许久。就是不见母亲的下文。不爱笑的母亲此时依然一脸肃穆,却没有板着脸,这份肃穆反而让她显得谦恭。
“是么?”卡特琳娜放下杯子,“那咱们改天再聊吧。安妮。送客。”
就这么走了?!
凯瑟琳如坐针毡,但母亲起身朝卡特琳娜恭敬地行屈膝礼,她自然不能再安安稳稳地坐在椅子上。这可怎么办!
“感谢您的招待。玛丽携小女回去了。”母亲向卡特琳娜盈盈一拜,“待来日谢瓦利埃家族挥锄耕地之日,我等很愿意为您与您的父母献上一碗新制的豆汤。”
卡特琳娜忍不住呵了一声:“留着您的豆汤慢慢享用吧,谢瓦利埃家族暂时还用不着。”
母亲垂首:“尊贵的小姐,请原谅玛丽的冒昧。但请您相信,用不了多久,您的父母将像渴望面见上帝一般渴望这一碗豆汤。请恕玛丽见识浅陋。实在不知失去了封地,您的父母是否还能称之为领主。诚然,纽芬是一块新的采邑,比不上老庄园长久地接受谢瓦利埃家族的统治。只是兔子死去,狐狸尚且悲伤。纽芬已去。不知……谢瓦利埃人会作何感想。”
“你怎么知道谢瓦利埃家族会丢掉纽芬。”卡特琳娜语气不屑,“难道你真的以为,失去了你丈夫这个原配的管家,谢瓦利埃家族就找不到人来管理纽芬了?你丈夫的肩膀虽然宽广,难道还能背着纽芬一起去流放?!亚当和夏娃自以为配得上智慧之果。你告诉我,他们的结局是什么?”
亚当夫妇的不自量力使得全人类背负上了原罪,再无缘面见上帝的尊荣。卡特琳娜的话说得很重了。凯瑟琳的母亲却仍然恭敬而从容,仿佛从未听出领主小姐话语中的诘问:“玛丽自然不会如此不自量力。只是……光辉如您的父亲,也需要一位卑微的小人物来管理田地。但……”
“怎么,管家夫人竟然肯屈尊来关心我们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