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的距离甚至能看清对方脸上的汗水还有手中起伏的武器。越来越快,越来越近,双方的目光纠缠在一起,炽热无比,仿佛烧尽了彼此之间的空气。
“来吧……就让这场战斗,成为神临的战歌!……”黑衣骑士无比低沉的话语炸响在所有人的耳中,拉开了这场关乎毁灭与新生的战斗。
“砰!……”
无数道一闪而逝的寒芒高高落下,伴随着绞杀在一起的碰撞声,从相互擦身而过的身影中爆发出来,两个撞在一起的浪头炸出一片由鲜血、怒吼、悲鸣、惨叫组成的浪花,激荡着相互穿过对方的身体,只在地上留下无数跌落尘埃的血浆与行将消散的生命。
战马还在狂奔,两支队伍分别在对方身后迂回,调整,就像两头以死相博的斗兽,在这片狭长的战场上重新举起自己的利爪,疯狂地扑向对方,碰撞、撕扯、分开,再碰撞、再撕扯、再分开!
浓烈的血腥味在空气中狂暴翻滚,两股黑色的铁流相互厮杀着如潮水一般,时而涌向战场的南端,时而涌向战场的北端。而那交锋的撞击声,砍杀的叫喊声,疯狂的马蹄声,仿佛无休无止般地交织在一起,淹没了那些翻身落地、在洪流践踏下滚动的人的**。双方的目的只有一个——将对方撞散、撞垮,否则永不停止。
终于,西境的骑兵们撑不住了,他们的阵型在不断跌落马背的死者与伤者中摇摇欲坠,最后被彻底击溃成四下奔逃的身影,而坦德拉等人的队伍瞬间分散成一支支**的小队,追了上去,完成整场战斗最后的击杀。
朝阳越升越高,当最后一抹喊杀声消失在战场远处的一角时,所有的一切都结束了。在这片连绵起伏的丘陵之间,原本美丽的风景变得狰狞无比。殷红的血水和青草混合在一起,看不出本来的颜色,残肢、尸体、尚未断气的西境骑兵散落各处,还有那些失去主人的战马,或是夺路逃生,或是茫然地在原地打着转。
这是一场实力悬殊的较量,坦德拉一行甚至只有几个人稍微受了些轻伤。他们重新汇合到一起,几名褐袍老者的手下被指派去打扫战场——这场战斗注定了不需要留下俘虏。而更多的人,则纷纷聚集到了不远处的马车旁。
坦德拉跳下了马鞍,将巨剑插到了地上,他的身后,老肖恩、库尔、托马斯、埃蒙德,还有至今不知身份的老者与黑衣骑士分列左右。直到此刻,众人才注意到这辆马车被摔到了何种地步。
马车的前部直接陷到了泥土之中,两根手臂粗的车轴全都断了,其中一个轮子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什么地方。不过当众人打开车门,借着光亮看清车厢中的情形时,全都震惊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曾经阳光英俊的索维兰此时正瘫倒在地板上,用力抬起了颤抖的头颅。他的身上散发着恶臭与*的气味,一头蓬乱的长发下面,露出一张消瘦无比,并且沾满了污迹与血水的面容,就连那双明亮的蓝眼睛,如今都已空洞无比,仿佛失去了所有的生气。
库尔和托马斯纷纷捂住了嘴巴,老肖恩则闭上了眼睛不忍再看;坦德拉高大无比的身躯颤抖着,不知是在压抑着自己的愤怒,还是无法言喻的悲伤;埃蒙德紧抿着嘴唇,在他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的父亲的肩膀上,用力按了按。就连黑衣骑士和旁边的老者,都只能对视了一眼,随即沉默不语。
“维兰……我的维兰……你,你……”坦德拉的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索维兰的样子就像一把锋利的尖刀,狠狠在他的心脏上扎了下去,随之流出的不止是鲜血,还有无法言喻的悔恨。
索维兰的眼中慢慢流下了泪水,但这并非获救或者与众人重逢后的喜悦,他想要说话,却只能从嗓子中蹦出几个断断续续的音节。如果说佩斯林夺走了他的灵魂,那么在地牢中的一个月,则夺走了他的希望,所有与生命相关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