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叫你把她看严些,你却不听。现在出事了不是!你说说怎么办?这不是要我这条老命么?”
白氏说:“芸儿实在要留下这孩子,那只有一个办法……”
“什么办法……”
“赶紧嫁人!”
于是两个老人坐下来,商量来商量去,最后决定将女儿嫁给邻村古家少爷古再三。因为前不久古家曾托人来提过亲,只是当时诗芸没有同意,杨经文婉言说过过些日子再说的话。现在出了这种事,重提这门亲事最恰当不过了。
古家在当地也算大户人家,只是近年渐渐簑微破落,连人丁也单薄起来。到了古再三这一代,就只剩下他这么一根独苗。一年前,父母不幸相继逝世,古再三就成了一个三不管的单身汉。诗芸如能嫁过去,上无公婆压着,下无兄弟姑子顶撞,这日子还愁过不好么?
诗芸开始还是不乐意,可架不住母亲苦口婆心地劝说。母亲说的不无道理,一个没有结婚的女人生下孩子怎么出得了门?孩子生下来没有父亲怎么对人说?自己的脸面可以不要,父母的脸面、孩子的脸面却不能不顾及呀!她甚至想到过死。可孩子是无辜的呀!是一个活生生的生命呀!她怎么能狠心将他(她)扼杀在腹中呢?况且这是龙巴留下的种,也是她与他相爱的结晶,她无权单独将其毁灭。于是她含着眼泪点了点头,答应嫁给古再三。
俗话说,瘦死的骆驼比马壮。诗芸嫁到古家时,古家虽已破败,但仍有几十亩田产。古再三上无兄长下无弟妹,单苗独子,但凡是个过日子的人,这日子也就好过了。可气的是,少爷古再三完全是个游手好闲的主,甚至连田租都不愿去收取。而且是吃、喝、嫖、赌、抽五毒俱全,喝醉了,赌输了,回家来就拿诗芸出气。诗芸总有一种寄人篱下的感觉,常常忍气吞声地过日子。熬到儿子出生了,诗芸才长长舒了一口气。她让古再三给儿子起个名字,他躺在床上,一边吸着烟土一边懒心懒意地说:“你不是识文断字吗?随便起一个就是了!我懒得管……”她背过身去偷偷落泪。想着这孩子的来历,想着不知死活的龙巴,心里便有了一个名字:念龙。
于是,这个名为古家后代的小男孩就有了一个“念龙”的大名。
原以为有了儿子,古再三会痛改前非,好好保住这份已经不多的家产,让她娘儿俩后辈子有个依靠,谁知这烟鬼烟瘾是越抽越大,把田产抽了个精光,最后连小命也搭上了。这样,诗芸不得不带着儿子小念龙回到了娘家。
母亲是个仁慈的老人,父亲是个宅心仁厚的男人,爱子护犊之心让父母平静地接纳了她和儿子。本以为可以平平安安地度过一段日子,耐心地等待着儿子真正的父亲回来,然后 再作打算。不料,那场摧枯拉朽的风暴转瞬间捣毁了她的好梦,她被当作浮财似的分配给了杜蔫子做老婆。
俗话说,强扭的瓜不甜。尽管杜蔫子对她百依百顺,言听计从,可诗芸还是过着身在曹营身在汉的日子。没有爱情,没有激情的日子,让这个原本活泼、开朗的女性变得忧郁、忧抑寡欢,人也日见憔悴。然而,日子毕竟还是要过下去的,就像她自己说的:“穷日子富日子,好日子坏日子,日子总是要过下去呀!”在经历了这场大变革之后,她的意志似乎变得更加坚强了。
斗转星移,岁月蹉跎,诗芸的心也渐渐平静下来了。她不再渴望龙巴能够回来,回来了又能怎么样呢?她已经嫁过两次人了,是个有了家室的女人了,还能有什么指望呢?她惟一的希望就是把儿子抚养成人。
然而,龙巴的突然出现再一次搅乱了她心里的这种平静……她不知自己该怎么做,要不要把儿子的真相告诉他?沧海桑田,时过境迁,世道不是原来的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