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的错乱,距离仿佛一点点的拉远,不仅仅是与苏特伦的距离,更是董炎那不知天高地厚,埋藏在心却又无法讲明的畏怯感,对神明的畏怯,更是对自己的畏怯。极端的自傲,不过是另一种宣泄自卑的方式,存在于幽暗深渊见不得光明的亡灵一族,他们的自卑,有谁能懂?
血色的瞳孔剧烈的释放狂戾,升腾而起的血腥之气,一层层叠叠高升,冷厉而凶暴。暴走状态即使癫狂,但随着苏特伦能力的提升,如今即便不用动弹,也能将杀意传达到敌方的心中。董炎本无心,灵魂也如碎纸般不断的撕裂、粉碎着。
天空的墨色被染上了玫瑰的颜色,鲜红若残阳的血腥,沉重暴戾的气场笼罩着,压倒了那些自以为黑暗到无人能敌的亡灵,仅凭苏特伦一人,把战场上的气场完全扭转了过来,将亡灵族所能引以为傲的最后一丝狂气都抹杀殆尽了。
只是,这片天空的血色,真的只是苏特伦一己之力召唤出来的吗?也许自以为是的并不只有亡灵族,他苏特伦,不也是一样?浓重得令谁都感到不可思议的气势,总有那么些奇怪的能量波动混杂了进去,而那份波动,不分敌我,肆意的碾压着双方流出体外的气息。
董炎身躯猛颤一记,旋即,他脱力着被血腥的气息强荡而退,竟然猛的往右侧翻身,身体不受控制的坠下了坐骑!那肥厚的躯体,重重的摔落在地,董炎手中的巨斧也铿然往另一侧落下。而苏特伦,在冷笑一声后,干脆扔了手中的战刀,纵马瞬息驰骋往前,一把拎起那被黑暗气息萦绕着的血色战斧,不过这等黑暗的气息,对苏特伦来说,已经太过小儿科了。
不需要多余动作,苏特伦还没有挥斧去砍,那钻心侵体的暴走气息已经将董炎的厚体撕扯的四分五裂,落地的董炎,躯体在零距离的狂暴压力下全数散开,肝脑肥肠、脓水浆液全都洒落遍地,满地尽是粘稠的脓流,以及那如同油水的液体。黑风卷席,那干臭的尸块和迅速腐烂的内脏,都在瞬息间消散成了粉末,随风而灰飞烟灭。
董炎像被撕掉的碎纸片一样,就这么消失无形了,全场骇然间,都不知发生了什么,全数错愕失神,愣谁也回不过神来,好似空梦一场。苏特伦重斧挥下,将董炎的头颅碾碎得惨不忍睹,令人作呕的面目被捣成了浆糊,只是这滩浆糊也旋即风化无踪了。
苏特伦将巨斧甩落在地,董炎在刚才,如万箭穿心的被气场强行割裂,但消失得这么快,苏特伦也始料未及。无形的噬血之力,化作成千上万把血腥的利刃,把董炎绞碎,整得血肉模糊,猩红的气息换得烂泥般的碎片,而碎片,却不能为之继续切割享用。
血腥重新汇聚,手心,一束血芒闪过,战刀被吸引归来。苏特伦的气息,逐渐归于平静,暴走状态的收歇,余波也慢慢融入黑暗,而苏特伦本身,也适应着黑暗的气场,因而,暴走与不暴走,已经很难找出多方面的区别了。当赤色的瞳孔回归本色,狂暴的内心却不会因此平复。虽然不过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