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突然间身子又立直了。“你小子不会是想和方惠结婚吧,你是不是惦记着他们家的房子呢?是不是?我——我现在就得把你抓起来。”说着,他一翻腕子,三根手指头扣住了老四海的脉门。
“你这人简直是脏心烂肺。”老四海厌恶地“嘁”了一声,立刻又疼得浑身乱扭。“你手上轻点儿,他们家的房子值得了一个肾吗?”
金盆洗手(4)
“你要捐肾?”老景马上撒手了。
老四海立刻捂住后腰,唯恐肾脏一不小心会从后面掉出去。“我出手术费我出买肾的钱,我不出肾,钱能买来的东西为什么要从自己身上割呢?再说了,我就是想捐给她,血型、基因也不见得合适啊。”
老景依然是满脸的不信任,斜着眼道:“他们家在金鱼池那套房子,少说也能值上三十万吧?”
“我的钱能买几套高档公寓了,联体别墅也不算什么,我为什么要住他们家的经济适用房?那是给穷人盖的破房子,你去看看,吹口气就能塌喽,万一把我砸死了怎么办?”老四海满面轻蔑,挥着手道,“好吧,既然你满脑子坏心眼,那就再加上一条,办个婚前财产公证,方惠的婚前财产全部归她女儿所有。公证书由我来办理,我想办法让方惠签字,保证是真的。您要是愿意就做公证人,这回总行了吧?”
老景指着自己的鼻子,万分悲痛地说:“我当你的公证人?你知道不知道你是什么人?”
“不愿意当就算,哪儿那么多废话呀?”老四海瞪了他一眼。
“换了肾就能恢复吗?”
“没有百分之百的事,医生都不敢保证的事我能保证吗?”
“那你是图什么呀?”老景一屁股坐到长椅上,歪着脑袋从上到下地打量起老四海来。
老四海笑道:“能想出这个办法还应该谢谢你呢。我要是当上了她丈夫,我就能代表家属签字啦,我就能把她直接送上手术台啦。”
“那,那你到底图的什么呀?”老景还是不明白。
这回老四海不说话了,他仰着头仔细想了半天,最后吸着气说:“你看过庸人先生写的《一不留神》吗?”老景摇头,老四海接着道:“人家在书里说,猫眼里猫顺眼,狗眼里狗顺眼。我是猫,你是狗,所以你老是看我不顺眼,这事你想不明白我是可以理解的。这个事就算是报恩吧,菜仁救过我一条命。还有——其实也没什么了。”
老景的手指头在脑门上抓来抓去,不一会儿就抓出了十几条红道子。“万一方惠痊愈了,你还真想当她的丈夫吗?”
“离婚呀,这还不好办。”老四海心道,我当然要离婚了,只是名义夫妻,我怎么能和菜仁的老婆躺在同一张床上呢?
老景在自己腿上捏了一把,然后又加了把劲,终于觉出疼来了。他站起来,一字一顿地说:“不管怎么说,这事终归是救人命的事,我不干涉。可你也别惦记着把我拖上你的贼船,这个事啊你自己琢磨着办。但是我会时刻关注着你小子的动静,你不要再耍花招,不要以我的名义招摇撞骗,更不许再跑我们单位去胡说八道。你听见没有?”
老四海有点着急:“方竹不签字,我能怎么办?办事处也不能听我一个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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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以,你自己想。”老景出了一头汗,差点给这骗子出了主意。他走出两步,还是不放心,“你给我记住,别耍花招。”
老四海想了想,明白了。医生或许能看出真假钞票的区别,可这结婚证就难说了,实在不行就办张假的,或许也能过了关。当然了,证件最好是真的,有一丝希望也不能轻易放弃。
老四海回到家里,先把自己的证件准备好了,然后给方竹打了个电话。方竹在家,老四海便直接跑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