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去紫金台吗?他说要等昂琼的病情好转了再考虑。
第二天,曲卧坚朵克追到了曲库乡,我们在桑金珠玛的姨妈家里相遇了。
说曲卧坚朵克的出现将对我的生命造成巨大威胁,这丝毫没有夸张。他的身影出现在哪里,哪里就象发生瘟疫一样,死神在每一个活物的头顶上空徘徊。他蓬松披肩的长发和硕大的头颅象一匹威猛的雄狮,使人望而生畏,魂飞魄散。他粗眉细眼,短鼻阔嘴,骨骼粗壮,肌肉发达,健壮得象一头公牛,难怪人们给他一个“野牦牛”的绰号。他身穿一件藏蓝色藏尼袍,右臂光裸,肤色深棕而发亮。手里提一杆双管钢珠猎枪,左肩挎着布包裹。他是马氏集团马卫国的四大“金刚”之一。
他闯进门后,只向姨妈简单地问候了几句,便瞪着恶狠狠的细眼睛冲着我说:“你就是周劲夫?跟我回岗日错。别想着能从我手心里逃走。”
桑金珠玛见势不妙,慌忙护住我,说:“阿哥,他是我的朋友,别乱来。”
曲卧坚朵克说:“这个人是杀人犯。他必须跟我回岗日错,如果反抗,我就杀死他。”
桑金珠玛争辩说:“杀了他,你也要杀人偿命,被判死刑的。”
在场的洛桑顿珠也劝道:“他既是你妹妹的朋友,你就放过他吧。”
曲卧坚朵克厉声喊道:“不行!我受人嘱托,一定不能失信。”
洛桑顿珠也大声嚷道:“我不管他犯了什么事,他既在曲库乡,也是我的朋友。不准你碰他。”两人争着争着擦出了火花,几乎要打起来。姨妈急得左右两边劝,桑金珠玛也直骂他哥哥。
这时候,躺在炕上的昂琼忽然惊叫起来。只见他目光发直,大喘粗气,浑身冷汗淋漓。他是在梦魇中受到惊吓发病的。众人扑到炕头摇他唤他,总不见他还过魂来。
曲卧坚朵克觉得很不该在病人面前大喊大叫,便内疚地屏声息气,也走到炕前来看昂琼。过了一会儿,昂琼终于安静地入睡了。我始终没有同曲卧坚朵克说一句话,表面上我泰然自若,内心里却紧张地思谋着逃脱的办法。
曲卧坚朵克留在了姨妈家,而我在洛桑顿珠和桑金珠玛的庇护下去了洛桑家,一夜平安无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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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六、神圣天 葬
第二天,天还没亮,就突然看见姨妈哭嚎着跑进来说,昨夜里昂琼发了几回恶梦,扶起来吃了些药,又很安静地睡熟了。谁知今早起来一摸他,已经冰凉了。
洛桑顿珠听到昂琼的死讯,慌忙起来,在箱里翻出一只羊皮袋,就跟着姨妈匆忙走了。我和桑金珠玛也随后赶到姨妈家。
曲卧坚朵克已经在房侧垒好了停尸用的土坯床榻。他见洛桑顿珠来了,两人便抬了昂琼的尸体放在土床上。
洛桑从羊皮袋中掏出一个装有冰片、藏红花、檀香粉等香料的皮囊子,在一个陶罐里放入香料,注入圣水浸泡。然后解净昂琼的衣物,用白棉布蘸着香水为昂琼仔细的擦洗身躯,从头至脚擦洗了三遍。洗完后他托起昂琼的头,连同整个上身蜷曲起来,把头按在两腿之间用曲起的双膝夹住,仿佛母亲腹中妊娠的胎儿。
曲卧坚朵克神情肃穆地展开一张白布单裹住昂琼赤裸的尸体,然后取来一条绳索帮助洛桑把尸体结结实实地捆扎住。我帮不上忙,只好和桑金珠玛一起劝慰着哭得死去活来的姨妈。
临近中午时,乡里的亲友们都来告别亡灵,安慰姨妈。在一张石台上,摆满了亲友们送来的糍粑、羊肉、酥油花等祭品。洛桑顿珠点燃了藏香插在香坛里,口里默默念着超度亡灵的经文。
超度的仪式很繁琐,还需要很长的时间。我从人堆里拉了桑金珠玛出来,躲到一处僻静的土墙边。
我说:“现在趁着人多事杂,我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