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叔没有停止,却是继续问道:“你为什么一定要找到她?”
“为什么?”于轼轩微微垂下眼睑,隐下眼底的伤痛和自责,“我想向她说声抱歉,我一直没有尽到一个哥哥的职责。”
子叔微眯着眼看着表情有些凝重的于轼轩,用嘲弄的声音说:“你只想说一句抱歉,然后呢?然后继续过你自己的生活?我看不管有没有找到你妹妹,你的日子都过得很好,又何必多此一举?那么,那样的一句抱歉又能换回什么,苍白无力得让人觉得可笑而虚伪。很多事情,不是说句抱歉就能解决的,有些人,就像是行驶在两条单行道上的车,错过了,就没有回头的机会了。”
于轼轩脸色苍白如纸,他抿紧嘴唇,沉默了许久,最后有些凄惨地笑笑:“或许我做人真的很失败。可是我是真的想找回她。”
听出了于轼轩声音里浓浓的忧伤和难以磨灭的愧疚,子叔转头,看着他嘴边惨淡的笑容,却似未发觉一般,继续说道:“找回她做什么?我不清楚你的想法,但我只觉得你的道歉太廉价,或许你并没有真正去考虑过你妹妹离家的理由,找她怕也不过是为了让自己心安。”
于轼轩只觉自己喉咙又干又涩,说不出话来。他沉默了,却是无法否认。
八年前子叔离去时的一番话,他其实早已记在心中,却没有去寻找真相,他让日子依旧维持着现状,是他性格所致,也或许是他不想打破现有的平静。
“沈,你……很瞧不起我吧。”
于轼轩握紧方向盘,艰难地吐出一句话,声线不稳而压抑。
子叔看着他的脸,面容无波,静默了许久,淡笑着说道:“于总多虑了,其实,你在事业上的能力还是很让我佩服的,至于你妹妹,那是你的私事,我一个外人,其实也无法多说什么。”
如今,她不想和他亲近,却也不想和他的关系搞僵,毕竟她还要利用卓凡集团庞大的财力来发展尼克斯公司,否则单以她的能力,要想尽快发展壮大尼克斯公司而在短时间内击垮于家,还是有些困难。
而于轼轩对八年前子叔的愧疚使得如今对她的弥补心理,也正好成为她利用的手段。
于轼轩转头,将子叔深深地望进眼底,眉宇间的神情却有些哀伤。
车道通了,车龙也开始渐渐往前有些缓慢地移动,车厢内又恢复了一片平静。
子叔侧头,透过车窗向外观望。
远远的,子叔看到一个男人从一家酒吧里被人推了出来,那些人不知对他骂骂咧咧了什么,他没有什么反应,只是踉踉跄跄地倒退了几部,扶住路旁的电线杆,蹲下身大吐起来。
吐完后,他又拖着醉步向前走去,脚步虚浮,像是一个没有灵魂的木偶。
本以为只是一个普通的酒鬼,子叔却觉得他的身影有些眼熟,她透过车窗一直注视着那个男人。
这时,有一群人从男人身旁的小巷子处拐了出来,气势汹汹地朝他走去,到了他面前,貌似领头的那个一把揪住男人的衣襟,他略略一挣,没挣扎开,便索性也放弃了反抗,任由他们在众目睽睽之下将他拖进那条小巷中。
而在男人被拖进小巷的一刻,子叔看到了他的正面。
心一登,刹那间有些愣怔住。
怎么会是他?
已过了那段塞车的路段,车子开始平稳快速地前行,子叔向后再看,车子拐了几个弯,已看不到男人所在的那条街道了。
鼎亚娱乐集团破产后,段家便消失在了人们的视线中,而段远希也似失踪了一般,再无听人说起他的消息。
那方才的那个人会是他吗?
虽然方才只是匆匆一瞥,但男人的模样她却是大致看清了。
尽管整个人和她记忆中的段家大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