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沈清石,夏家人都没有一点解决的头绪,就像个定时炸弹,在没有充分把握之前,没有人愿意轻易提起。现在夏觞主动说起,让没有丝毫心理准备的父母措手不及。赵千云看起来似乎立刻就恢复了镇定:“我不会同意的,绝对不会。你从明天起,哪也不许去,老老实实呆在家里。你如果还要你妈,要你爸,要这个家,那就彻底和那个沈清石断干净。”
“妈妈,如果你真的要我在你们和沈清石之间,做个二选一,我不会犹豫。我会选你们。如果你现在就要我选,我立刻就可以选。”
赵千云刚要开口,夏红森就截住了她的话头,说:“我的态度是,只要你不把这件事情弄得满城风雨,不可收拾,我就暂时不制止,但我也决不赞成。”
赵千云还想再说点什么,却被夏红森催促着下车。夏觞一个人留在车里,毫无头绪地琢磨爸爸的话。想不明白,只能从车上下来,对着敞开的大门喊了一句:“我出去了,今晚不回来了。”她耳边隐约传来赵千云的呵斥和夏红森安慰她的平稳声调。夏觞没去细听,回到车库,发动了她的车,扬长而去。
夏家和沈清石家,因为地处上海闹市区之外,道路很通畅,二十几分钟后,夏觞已经到达了沈清石的客厅。客厅的灯还亮着,电视里播的是一成不变的“第一财经”。沈清石仍然窝在沙发里半睡半醒。湿润的头发披散在天蓝色的皮革上,有一种撩人的风韵。
夏觞去浴室找出吹风机。当她的手指和温暖的风穿过那些微卷长发,沈清石满意地轻吟。夏觞觉得自己的体温开始升高。最后不得不心猿意马、恋恋不舍地进浴室洗去杂七杂八的想法。等她回到客厅,沈清石已经靠在沙发上吃夜宵了,见夏觞出来,她状似困惑:“夏觞,你说,吃了蒜再接吻,嘴巴里会不会有蒜的味道。要不,咱们试试?”夏觞兴高采烈地把嘴巴凑过去。沈清石突然捂住自己的嘴说:“还是,去刷刷牙好了。”她带着一脸坏笑飘进浴室。夏觞不甘心,跟了进去,从背后搂住她。
“我爸爸说,只要我不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他就暂时不制止我,但他坚决反对这件事情。你说这是什么意思?”
沈清石吐掉满嘴泡沫,慢条斯理地漱口。然后才问:“你怎么跟他们说的?”
夏觞很惊讶:“你没有问我,为什么突然要向父母坦白?”
“傻瓜,听了你上午故弄玄虚的话,我就知道,你肯定要跟家里摊牌了。不然,除了你父母,还有谁敢对你夏小姐的事情横出一手。”沈清石望着镜子倒影挤眉弄眼,“好了,说说,你是怎么摊牌的?长话短说,我还等着接吻呢!”
夏觞无奈地把对父母说的话,又说了一遍。
沈清石笑笑说:“夏觞,有一点你得承认,两个女人相爱是一个相对的错误。因为它不符合主流的生活方式。甚至不符合自然规律。要坚持一个错误,是一件很难的事情。你父亲不认为你能做到。所以不用制止你,有一天,你也许就后悔了。那个时候你就心甘情愿和他们看法一致,选择相同了。他把你有几根肋骨都看清楚了。如果他们态度强硬,硬要你立刻就听他们的,你真的能做到不怨恨他们?你真的能保证不折腾,不跑来,和作为邻家少妇的我,偷情?就算你能做到不怨恨,不折腾,你也不可能顺顺当当从此拨乱反正,进入到主流的生活轨道。因为,你是不到黄河心不死的傻瓜。简单的说,你爸爸在等你自行悔悟。”
“那你呢?”尽管夏觞很想说,这个错误她一定能坚持下去的。不然她不会大半夜地跑来。但她不得不承认,从小到大,她一直都遵从自己的意志做和父母意见相左的事情,并且对自己信誓旦旦、义无反顾。可到头来,还是发现,迎接她的一条条死胡同。然后折回去,心甘情愿接受安排。
沈清石挣开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