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玉菡嘻嘻一笑,也暗暗松了一口气。
待两家下人一并上路后,琳琅除了与杨海看书练字说话外,便只安静养胎,彼时适逢国孝,各家又去送灵,即便回来,因敕谕之故,也不好大走动,倒图了个清净。
展眼到了四月二十六,正是宝玉的生日,琳琅礼物早已备好,一早便打发人送过去,并没有亲自过去,寿礼不过扇、珠、坠、香四样,邢岫烟与薛宝琴等同,每人两色针线并香墨、湘管、团扇,平儿则减了笔墨二样,多两个荷包,两个扇坠。
可巧这日也是苏颂的生日,琳琅又备了礼物着人送去。
林凯今年春闱中了二甲第八名,也算年少有为,因写得一笔好书法,现今是翰林院的庶吉士,书写圣旨,是极要紧的职缺。但苏颂的敕命还没下来,故此没有跟去送灵,虽是生日,也不敢取乐,收了礼,赏了来人,又捎带许多东西给苏风,说过两日来接苏风去住几日。
琳琅听了回话,也不在意,横竖这些时日里,苏风也是两家都住,并不生疏。
却说宝玉清早起来,各处行礼,正热闹,见了琳琅所送之礼,不觉奇道:“今儿只我和琴妹妹同日,怎么反送了四份?别是送错了罢?”说罢不解,便去拿签子来看。
袭人赞叹道:“杨大奶奶是个有心人。怎么错了?你也糊涂了,今儿还是平儿的好日子。”
湘云也拉着邢岫烟笑道:“还有这位呢,你们四个对拜罢!”
探春自悔遗忘,忙叫人补礼。
众人各自称奇,道:“我们都不知道,她怎么记得一清二楚?真真有心。”
平儿笑道:“若有心,哪里能忘?从前就没见她忘记过谁的生日。林姑娘离得那么远,每逢年初,她都有寿礼送过去,从未断过,东西事小,心意难得。三月初一那样忙,太太入朝随祭不在家,平常也不过生日,她还孝敬了一套亲手做的衣裳呢!”
于是你对我行礼,我对你作揖,忙乱了好一阵,又到各房里去让让。
家里各处寿宴也还罢了,他们私下过寿,说不尽多少玉动珠摇,红飞翠舞。
谁承想次日平儿还席,正热闹间,忽有人急急忙忙慌慌张张地来禀告说贾敬宾天了,说是服食丹砂而死,一时间,荣宁两府里都忙乱起来。
琳琅闻得消息,少不得备了祭礼,打发人去,她原有孕,不能亲至。
又因凤姐仍在静养,李纨又照看一双儿女并贾珠,也不愿理事,探春尚未出阁,也不能理丧事,因此只有尤氏一人勉力料理,又觉自己上房无人,便将继母和继母带过来的两个女儿一并接过来照看。
别人犹可,也不在意,唯独宝玉见了这对绝色的尤物,不断夸赞,穿孝服时男女站在一处,又不住替姐妹二人挡着和尚,恐他们腌臜气味熏了她们。
待送完殡,却说贾琏素日常听尤氏姐妹艳名,只恨无缘得见,近因贾敬停灵在家,每日与二姐三姐相认已熟,不禁动了垂涎之意,况且与贾珍贾蓉都是胡闹惯了的,乘机百般撩拨,眉目传情。尤三姐淡淡相对,只尤二姐十分有意,只是耳目众多,无从下手。
好容易,得贾珍贾蓉愿意,贾琏暗暗欢喜,又叫贾蓉向尤二姐提亲,只说凤姐已经不能好了,暂买了房子安置尤二姐住在外面,过一年半载,等凤姐一死,便接她进去做正室,说得天花乱坠,不但尤老娘愿意,便是尤二姐也是嫌贫爱富,十分愿意。
偏孔顺不知怎么得了消息,他原是时时留意荣国府的消息,叫来贾琏骂道:“你若做这不忠不孝之事,正经也别上我的门来,我也没你这个外甥!”
贾琏大惊,忙跪下道:“今日外甥初见舅舅,舅舅何出此言?”
自知孔家后,贾琏每逢孔顺休沐便至,虽未登堂入室,却也能从老苍头脸上话里瞧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