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加以配合,如今这科道言官所指的乱臣贼子,不就是他们吗?
光汉皇帝坐于上方,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只是静静地看着下方的兵部都给事中。
但不管是黄俊还是吏部官慎之,都知道这位年轻的陛下已经生气了。
于是,宫慎之思虑片刻,悄无声息地侧过头,看了眼侧后方的弟子吏部右侍郎牧灵和。
牧灵和顿时意会,在心中快速组织言语,在不到一息的时间内侧身一步,来到金銮殿的中央。
牧灵和面容沉稳,目光深邃,鼻梁高挺,嘴唇紧闭,一头黑发束起,用一根玉簪固定,身穿一袭红色的绯袍,袍身宽大而飘逸。
只听他用不疾不徐的声音说道:
“启禀陛下,如今九边已然开战,拓跋部屯兵于曲州,不知何时会发动进攻,届时我大乾北境将面临泰山压顶之攻势,
任何一处出了篓子,这大乾的大好河山就要生灵涂炭,甚至这京城都危在旦夕。
可这刘绍隆刘大人竟在如今危难之际出言肆意攻击边军将领,
我等都知,临阵换将乃疆场大忌,其心中所想不可谓不毒,
臣有理由怀疑刘大人勾结外族,想要放蛮夷入关。”
说着,牧灵和缓缓抬起头,神情肃穆,扫过在场的诸位大人,高声说道:
“陛下,微臣近日在准备年后京察一事,其中家财来源不明者,就有刘绍隆刘大人,
刘大人虽清廉,平日所穿衣袍都打着补丁,
但其子却在寻春坊一掷千金,寻得数位花魁,短短六日之内,便花费银钱达六千九百两。”
此话一出,兵部都给事中顿时脸色煞白,眼眶微微睁大,其内瞳孔缩小成针尖大小,怒喝道:
“牧大人你休要血口喷人,本官入朝十余载,向来清廉,怎么可有如此银钱供子嗣挥霍。”
牧灵和缓缓转过头,脸色温和如初,缓声道:
“刘大人莫急,这也是本官之疑惑,
刘大人月俸七石五斗,入朝为官十五年,不过一千三百五十斗,九百四十五两,
但吾子一夜逍遥便数千两,抵得上刘大人勤勤恳恳二三十载,怪哉,怪哉。”
兵部都给事中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想到了其子近些日子的怪异举动,
脸色一点点变得惨白,他无助地看向在场的诸位大人,
但其人都默不作声,看到他的视线扫来,便若无其事地看向他处。
此时此刻,他忽然有些不明白。
这牧灵和乃是吏部宫尚书的弟子,
以往这个时候王首辅的弟子就要出声针对,寸步不让,以至于最后无疾而终,
但今日为何没有人出言?
深吸一口气,兵部都给事中恢复镇定,看向高处的陛下:
“陛下,臣冤枉。”
“刘爱卿勤勤恳恳为国朝效力十五年,朕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朕相信刘爱卿是清白的。
但若想还刘爱卿清白,查一查就知道了。”
光汉皇帝脸上露出遗憾,看向左都御史陆务升:
“陆爱卿,都察院要与此事给个结果,还刘爱卿清白。”
陆务升迈步,苍老的步伐格外沉稳:
“臣遵旨。”
“至于靖安侯一事...”光汉皇帝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用力捏了捏眉心:
“等战事结束后再详细调查取证,务必要将事情查清。”
王无修第一个拱手高呼:
“陛下圣明。”
紧接着朝堂诸位官员皆是如此。
留得兵部都给事中满脸惊骇,如同见了人间厉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