责,便是臣之过。殿下聪慧明达,当知‘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史为镜,可以知兴替’,天下之大,杀父弑君者不在少数,可哪一个能得善终?!如今殿下大错将筑,若不及时悬崖勒马,他日登基,必遭非议,民心不向!”
哼,好一个冠冕堂皇的君君臣臣父父子子,好一张能说会道巧言善变的利嘴!毓缡眸光一冷,再次举剑相向:“多说无益,我最后再问一次,你让,还是不让?”
面对刀光,殿前负手而立的男人神色不改,“啪啪”两下扬掌,周围侍从会意地慢慢围拢过来。看着初染,秋慕云唇边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殿下文治武功,秋某感佩,不过刀剑无眼,殿下是否该为风姑娘考虑考虑?”如愿看见毓缡眼中一闪而过的在意,他又继续开口:“我曾说过,不管你要什么,我都会帮你抢,——除了这一件。殿下是聪明人,何以如此执着?!”
执着?!毓缡失声笑了,若不是他始乱终弃,他的母亲何以黯然神伤、肝肠寸断,若不是他冷酷无情,他们母子又何以背井离乡,受尽苦楚。他仍是高高在上的皇帝,而那个温婉骄傲的女子,却要靠出卖身体和灵魂才能换得温饱,他夜夜笙歌,她举步维艰。深入骨髓的恨,终因相思河那纵身一跃,湮灭无踪。
“逼母之仇,不共戴天!”毓缡握紧了手中长剑,字字铮铮。须臾,他低下头来,对着初染道:“怕吗,也许今天,我会杀很多人,或者,我们都会死?”
“那你后悔吗,和你共下黄泉的人,不是水芙蓉,而是我风初染?”她不答反问,眉眼弯弯。忽的,她像是想到了什么,伸出小指勾起了他的:“我忽然想到一个故事,如果今日你我可以平安,我就讲给你听,怎么样?”
看着初染一脸孩子气的表情,毓缡虽有些懵,可还是认真地点了头。
拔剑弩张的氛围,顿时安静地有些可怕。
“都住手。”正当交锋一触即发之时,殿内忽的传出一个略显疲惫的男声。僵持的局面,也因此有所缓和。“让他进来,其余的都下去。”
得到秋慕云的许可,侍从纷纷收兵而退,只余几十人护守此处。睨了眼一旁负手而立的男人,毓缡冷哼一声,执剑推门入内。
金碧辉煌,庄严肃穆,软红迤逦的尽头,那支手斜靠在龙椅上的男人缓缓开口:“吾儿,你回来了。”
一声“吾儿”,唤地毓缡心旌摇曳,郁积多年的怒火,又重新于心头灼烧。可笑么,二十九年来,这个名义上被称作“父亲”的男人,还是第一次这样叫他。
短短的一段距离,他仿佛走了很久很久,抬脚迈上石阶的步子,竟有些虚浮和摇晃。魏子辰,咬牙念着这个名字,毓缡缓缓在他跟前站定,举剑,然后在心窝处停住。“对,我回来了,回来要你的命!”
两个男人,两两对视。
“就是她么,那个让你退兵的女人?”上上下下逡巡着初染,魏子辰皱眉。漂亮么?不,确切来说该是惊艳,他这辈子阅女无数,或浓重艳丽,或温婉端庄,或纯真可爱,或热忱开朗,却从未见过如此美丽出尘之人,那一张素颜清面,淡定从容,仿佛任何人任何事都无法入其眼中。这样的女子,像风。
“很美的姑娘,可惜,朕不喜欢。”魏子辰毫不避讳,“缡儿,这个女人,不可能成为朕的儿媳。”
…
最近有点懒,速度有点问题,见谅
[第五卷 沉浮:父子(四)]
“你可知自己在说什么?!”毓缡冷笑,牵着初染的手蓦地一紧,“你以为你是谁?!你以为,你还是高高在上一呼百应的皇帝么?!”
相比于他的怒气,魏子辰却是平静地多:“缡儿,纵是你千般不愿,你也不得不承认,这身体里流着我魏家的血,它肮脏也好,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