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承受了上千年的风霜。
刚来到欧洲几个月的莫青还是第一次出远门,也是第一次亲眼见到这样雄伟壮阔的城堡。他一开始以为凯斯德的提议只是一时兴起,所以并没有做太多打算便跟着对方来了艾森纳赫。但是当他看见这座城堡巍峨高大的门向自己敞开时,心中那种突如其来的惊喜感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按照凯斯德的说法,这座城堡的主人与他的家族有交好,所以借给他们来住上几周。但是仅仅是借住,便已经让莫青感到分外的欣喜。他从小在华夏的江南水乡长大,见识过不少古典的园林,却从未见过这般全用石头堆砌成的古堡。
这段日子以来,莫青似乎忘了一开始来的初衷。他跟着凯斯德在山下的小镇中游逛,听过街边白发苍苍的老人弹拨着沉闷的齐特尔琴,见过多情浪漫的流浪者吹奏抒情的萨克斯。作为巴赫的故乡,艾森纳赫真的是一个充满了音乐气息的地方。
而且,莫青从来不知道,凯斯德居然是这样一个出色卓越的天才。站在小镇温暖的阳光中,凯斯德跟着那老人一起弹拨着深黑色的齐特尔琴。一切浪漫得好似法国最瑰丽的玫瑰园,连凯斯德这张冰冷冷的脸也看上去柔和了不少。
来到瓦特堡第七天,莫青便将所有的地方全部走遍。当他看到凯斯德将珍藏在城堡中的那架古老的钢琴给打开时,他便明白,一切总归是回到了原点。
望着如水般清凉的月色洒在那架优美动人的白色钢琴上,莫青情不自禁地将自己的小提琴从琴盒中取出。已经不用言语,只是一个眼神,两人便明白了对方的意思。
深情柔美的音乐从琴孔中缓缓流出,带着一丝无助的悲伤,在整个城堡中徜徉。是钢琴和小提琴的交响,一者好似最低转的悲吟,另一者却好像凄凄不舍的诀别。当最后一道尾音在空气中止住时,莫青怔怔地放下了琴弓,却不能从刚才那种情绪中回醒过来。
“你刚才拉琴的时候,想到的是什么?”低沉磁性的男声在空荡荡的房间中响起。
莫青愣了一瞬,回答道:“我在想……今天你和那位老先生一起弹奏齐特尔琴的场景。阳光很温暖,你也很温柔……”话刚出口,莫青便立即明白了自己在说什么,他立即辩解道:“不,我的意思是那个场景非常美好,所以我情不自禁的……”
在青年看不见的地方,凯斯德的手指倏地颤抖了一下,又很快恢复了正常。他轻轻地将琴盖合上,望着眼前满脸自责的青年,他轻叹一声,道:“你的感情是有了,但是……出现了一点差错。”
两人一起走到了那扇巴洛克风格的长窗前,琉璃的色彩将月色染花,似乎连最纯洁的颜色都变得绚烂起来。凯斯德伸手推开了窗户,顿时,一阵凉爽的夜风飒飒地从森林吹进了城堡,将窗边的雪纱窗帘拂起。
“你看那里,那条泥泞的小路。”漂亮的手指指向了小镇前的一处三人宽的小道,明明是昨日的雨,但是小道上依旧积着几片小小的水洼,在月光下如同镜面一般明亮。
“当年的巴赫,就是从那里一路向着家乡奔驰而来。”顿了顿,凯斯转首看向一脸迷茫的青年,说道:“你恐怕并不知道这段秘辛,埃尔先生也只是宣布了要以《恰空》为主题,并没有特意作出阐述。”
脸上露出一丝赧然的红色,莫青低下头,说:“对不起,我一直太注重技巧,没有去了解这首曲子的感情。”
“那是一个寒冷的深夜,巴赫的妻子已经走到了人生的尽头,大概就在那一片小小的房屋里。”听着凯斯德的声音,莫青顺着他的视线向山下看去。
“那天晚上的雪一定非常的大,这一片茂密的山毛榉都染上了一层银白。”
眼前似乎出现了一片白茫茫的大雪,莫青怔了怔,没有说话。
“他踩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