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些,显然,这是个令他们开心的话题。被称为大烟鬼的黑瘦汉子也不恼,相反还挺高兴,他连条*的裤衩都没穿,赤条条地从被窝里钻出来,那东西甩甩打打地像绑在胯下的烟袋子。大烟鬼踩着别人的铺盖三下两下蹦到老拐的地铺上,那两条黑瘦的长腿灵巧得就像一只鹭鸶。他毫不客气地抓过老拐丢在地铺上的烟荷包,边动手卷烟,边开始反唇相讥。
“我说破茶壶,你他妈的别嘴巴干了*的活好不好?你以为你比兄弟我多当了两天红军,就更懂三大纪律几项注意来?红军是不许逛窑子,要不然,这宿营地哪还找得着你?”
其他人又笑,笑得毫无章法,完全是种刻意的怂恿,鼓励大茶壶奋起还嘴,以使这半夜三更突如其来的乐趣得以维持下去,最好继续升温。看来,这支宣传队中斗嘴皮子,大烟鬼和破茶壶是两把好手,也是两个老对手。果然,破茶壶不肯示弱,开始还嘴了。
“红军是不能允许逛窑子,红军纪律管得这么紧,你大烟鬼都瘦得脱形了,要再允许逛窑子,还上哪找得到你大烟鬼呀。”
破茶壶不紧不慢地说着,仍然保持着仰面朝天的姿势,一动不动,胜券在握似的。大烟鬼也不说话,拼命地往宽宽的纸条上倒着金黄色的烟丝,不像是要卷一支烟,倒像是在包一个肉包子。心疼得一旁的老拐嘴里直吸凉气。
“你他妈的大烟鬼,那可是老子上等的永定烟丝啊,你拿着当鸦片膏抽?”
大烟鬼报复地说:“谁让你当队长呢?你当队长的不让老子抽鸦片,我不抽你的烟丝抽谁的?”
其他人又笑。老拐那儿摁熄了烟头。
“好了好了,别瞎扯了,再扯鸡都要叫了。那个黄什么,你先睡下来,有什么事天亮再说。”
黄松为难地看看,再摆下一只鞋的空儿都没了,哪还摆得下他呢?
“挤挤,大伙儿再挤挤……怎么,都不动?那只好到门前派个岗哨了,有人出去站岗,可就腾出一个铺位了。”
老拐这么一吓唬,满屋的人都不吱声了,看来,谁都不愿意离开热被窝出去放哨。有几个还坐在地铺上的,马上抢占地盘似的躺了下去。老拐披着被子站起来,犹如身披斗篷、威风凛凛的大将军。老拐走动的时候身体一歪一歪的,果然真是个老“拐”。他用那条好腿做支撑腿,用那条伤腿拨拉着两边地铺上的人,大声命令道:“挤挤,都朝外边挤挤。”老拐蹲下来,把身下的垫单掀开,将他自己的铺草划拉出一半,摊在空出来的位置上,房间里立刻弥漫起人体那温热的、臭烘烘的气味。这样一来,其他人不好说什么,好几个人爬起来,扒出一些身下的铺草,匀给黄松。
十九 这就是宣传队(3)
老拐对黄松说:“你还傻愣着干什么?快解背包呀。”
黄松解开背包,铺在铺草上,他打算躺下来先睡上一觉再说。
大烟鬼说:“哎,新来的,先别躺下,你得去楼下把那只铜盆捡上来。”
黄松下楼,捡回了铜盆。
“放在楼梯口,对,再朝外点……这就是咱宣传队派出的哨兵。”
黄松按照大烟鬼的命令,把铜盆斜放在楼梯口上最后一层,半边铜盆悬在空中。难怪刚才他摸黑上楼,一脚踩翻了它呢。
老拐威严地说:“吹灯,睡吧,明天还要出门宣传呢。”
宣传队好啊,“晚不站岗,早不出操,三月睡成水桶腰”,这是王初恩送别时告诉黄松的,说不上是安慰还讥讽。果然,第二天太阳爬过了土楼檐角,队长老拐才打着呵欠催促弟兄们起床。
去溪边洗漱的时候,黄松遇到了罗翠香。他和罗翠香的相识,缘于连顺舟和丁泗流。罗翠香到手枪连去找丁泗流,也和连顺舟说说话,一来二去,手枪连许多弟兄都同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