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的,他连老爷真是猴戴帽子有了人相儿了,一个小*连长也弄了匹马骑,说不定他还把自己的婆娘带到手枪连来睡呢。
“老丁,‘连’连长不好听,多了一个‘连’,你就叫我老连吧,咱们弟兄算得上老相识了,那么讲究干什么?”
连顺舟拍拍丁泗流瘦而结实的肩膀,故作亲热。
“报告连连长,卑职不敢。军中自有军中规矩,不似江湖酒肉往来。上次兄弟多有得罪,在汀州已登门向罗裁缝道歉谢罪,也受了军纪处分,还望连连长多包涵。”
“老丁,咱们这是缘分啊,百年修得同船渡,要不是前世修来的缘分,怎么会这么巧呢?今后,这手枪连还得靠你多费心了。你是老行伍,带兵打仗这一套,是你的老本行,这不用我多说。”
要说连顺舟的这几句话,就有了掏心掏肺的意思了。尽管他挂过几个月的手枪连连长的招牌,可那个红十九师全是由闽西暴动的农民兄弟凑起来的,挑起一杆红旗就自称红军,不要说别人,就连国民党陈国辉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称为“土共”。如今的第四纵队归于红四军的建制,成了主力野战红军,犹如破壳后的飞翔,没有谁再敢看成是蛹虫了。连顺舟知道主力红军的分量,手枪连的训练、作战,都和管理连家堡的房产田租不是一回事,和闲来读书更是风马牛不相及,他这个手枪连的大当家的,还真少不了仰仗老行伍出身的丁泗流呢。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一诚心、一客套,非但没换来丁泗流的真心,反倒让他更不舒服了。丁泗流心想,噢,几句好话哄着我给你连老爷做大管家呀?大主意你拿,卖命卖力的活我来,你想得美呀!走着瞧吧,那匹大黑马将来还不定骑在谁的胯下呢。
丁泗流勉强笑了笑,他笑得并不比哭好看多少。
这时,一个打赤膊、满身油汗的汉子,肩上扛着一根竹勾担,上面吊着两截空绳,从连部走出来。他冲丁泗流躬躬腰,说道:“长官,东西都放置好了,结了工钱,我还要赶回去呢。”
“东西一点不少吧?”丁泗流傲然地看都不看那汉子一眼,从鼓在外面的军服口袋中摸出几枚角币丢过去。汉子接了,又弯腰捡起掉落地下的一枚,绽出疲惫而又知足的笑,还有几分讨好之意:“不少,一点都不少。谢了,长官。”他又朝连顺舟点点头,扛着勾担走了。
不错,雇挑夫知道给钱了,那处分也不算白挨。连顺舟心中沉吟。不过,这个姓丁的还雇了挑夫?他带了多少东西到手枪连来?别是想着来手枪连发洋财的吧?
一阵马蹄声由远而近,一匹黄马像一团凌空抖动的绸布,刷地一甩,停在了他们面前。黄松从马上翻鞍而下。
“报告连长,王党代表让我骑马出村找你回来,我出去兜了一圈也没找见。”
“黄松,见见咱手枪连新来的丁连副。”
连顺舟努努嘴,嘴角流淌出掩饰不住的笑。
黄松一转身,不由打个寒噤。
他和丁泗流都认出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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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 月亮女神一支歌(1)
福音医院不红则已,红则红透。红四军进汀州后,院长傅连暲和共产党成了亲密的朋友。红四军队伍上缺医少药,就连有专业知识的医护人员都很少,傅连暲决定助红军一臂之力,除了继续收治红军伤病员外,他还向红四军提供医疗器械和药品,帮助那些红色卫生兵解决医务上的难题。红四军条件差,原来用药多是些中草药,而官兵们大多又信服西医,位于城北的福音医院便给红四军官兵带来了福音。红军分管后勤医疗的长官亲自去找傅院长,问能不能送几个医生、护士给红军——不是帮忙,而是参加到队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