慈眉善目的老头拿着一柄乌木剑,骑着一头似马非马,脑门子上长了个肉角的异兽。至于其他的人则没有骑什么怪兽,有坐,有卧造型倒是不少,手里有拿钓竿的,拿拂尘的,还有拿算盘的,有的看上去很英伟,有的却憨态可掬。
晋代时兴人物画,不过以仕女居多,像这样尽是老头的画像,羯奴很少见到。而且这些画看上去也不是一个人所作,因为笔墨意境高低不一,羯奴并不懂画,但他都能看出好坏来,足以说明这七幅画中有不少实是难登大雅之堂。
“想不到这老白脸喜欢这个调调,和那些喜欢半老徐娘的家伙是不是一个德xìng?”羯奴晃了晃脑袋,他可不觉得这些画是玉阳子供奉的对象,毕竟那香案上什么东西都没有,这可不是诚心的表现。
“坐过来!”这时候玉阳子从洞厅右边的小洞里搬出一块连着架子有三尺高,一尺多宽的玉璧放在了天井的正下方,并正对着玉璧摆了一张席子让羯奴坐过去。
羯奴不明白这老小子在玩什么花样,也不敢违逆他的意思,乖乖地坐到了玉璧的前边,玉阳子也靠着他的身边坐下,摆弄着羯奴的脑袋让其正对这玉璧,弄好后才垂手坐好,静静地凝视着玉璧,手里还掐算着什么。
说来这识人凶吉,料知祸福的相术潜龙宗并没有多深的研究,不过前世有宗主在人间游历的时候也靠这个显摆过,所以粗浅的相法玉阳子也懂一些。虽说天意造化委实难测,不过凡人的福寿善恶他也能揣摩一二,只是在羯奴昏睡的这段rì子,他左看右看都猜不透,但觉此子根骨非凡,福寿绵延,却又晦涩不定,险象环生,看样子很长寿,偏偏现在又是缠mian病榻随时会死。
这会儿羯奴醒转了,玉阳子便借着门中的法宝,想要好好揣摩一下,这是潜龙宗明者的癖好,万事都要搞个明白,其实他二话不说把羯奴丢进丹炉里炼了也没什么大不了,偏生玉阳子就喜欢多事,想要讲究个天意,如果羯奴自己活不了,到时候炼成丹药,他玉阳子也就不会感到内疚了。
羯奴盯着那光可鉴人的玉璧,感觉和照镜子没什么不同,却不料玉璧的表面竟然渐渐生起波澜来了,就像是一望无际的大海一样,见此情景羯奴猛然记起自己打破的那面古镜来,心里自然就想起那个口口声声要做自己鬼奴的女子。“难道说这老小子想把那鬼奴骗出来对她不利,不过那丫头到底还在不在呢?”羯奴想到这里,心神一荡,伸手摸上了挂在脖子上的玉符,感觉那玉符温润宛然,悄悄松了口气。
玉阳子看他的动作,暗笑了一声,也不说破,从怀里掏出一根白绫,缓缓将其铺开,上面竟然有殷红的血字,玉阳子一边看着这些字,一边用手指画在了玉璧上面,玉璧面上犹如水流一般随着玉阳子的手指移动,化成一个个字迹而不凌散,这些字似乎是生辰八字。
羯奴盯着玉璧惊呼了一声,低头看到那幅白绫,恨恨地瞪了玉阳子一眼,伸手就要将那白绫抢过,玉阳子沉声道:“眼观鼻,鼻观心,东西我自然会还给你的!”声音很平稳,却透着一股威严,羯奴心里还是颇为惧怕这个会神通的老白脸,哼哼了两声也不抢那白绫了,老老实实地眼观鼻,鼻观心对着那面玉璧。
那白绫上写得便是羯奴的生辰八字,怪不得羯奴没读过书却会写这些字。看这张白绫,明显是被撕裂过的,想来血书里不仅有羯奴的出生年月,应该还有其它的东西,只是当年郭怒从羯人手中救下羯奴的时候,婴儿身上只包裹着这被撕裂的一片。白绫是很jīng贵的东西,不是普通人家买的起的,也是这个原因郭怒迟迟没有把羯奴列入郭家族谱,他猜测羯奴恐怕是大户人家的孩子,说不定门第还很高。而羯奴自懂事后对这片白绫也视如珍宝,将其当汗巾一样拴在腰上,玉阳子把他抱回山后探看他伤势时才发现的。
羯奴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