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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部分 (1 / 5)

莫非抱住她的腰,突然撒娇起来:“妈妈我爱你。”

莫向晚的心顷刻化作一团水。

莫非又说:“妈妈,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妈妈,我最最最最爱你。”

莫向晚抱住儿子,抚摸他的小脸。

这是她的救赎天使。

生下莫非那会儿,她承受巨大的生活压力,从管弦和于正那里借了钱,但总是不够的。莫非得了新生儿黄疸病,差一点要并发肺炎。

她在爷爷奶奶家的弄堂口转了一圈,看行人匆匆,看车如流水马如龙,看到华灯初上,就要万籁俱寂。最后把心一横,走了进去。

爷爷沉默着听完她简短的叙述,回头从五斗橱的深处,捧了一个老旧的杏花楼月饼盒子。斑驳的铁锈封住盒盖,爷爷用力打开。

这不是一个潘多拉魔盒,这是一个普通的,装载着老人朴素情感的魔盒,不是再度飞出冥界恶魔,飞出的是马太福音。

爷爷给了她一个存折,里面有五万块钱。

她跪下来,对着爷爷磕头,足足三下。

她说:“阿爷,我是个混蛋孙女,对不住你。”

爷爷脸上的沧桑在黯淡的灯光下也无法掩盖,他的声音苍老得如风吹过沙沙松柏。原来一切并非她心里所想的那样,她的荒唐摆在爷爷疲惫苍老的面容之下,成为一桩滑天下之稽的笑话。

爷爷说:“晚晚,我们也对不起你。你爸爸要把我跟你阿娘接到美国去养老,他是不对的,我们也不对,没有管好你。阿爷阿娘年纪大了,你要好好的,自己争口气。”

奶奶在一边用手印着眼泪,她只反复讲:“晚晚,你做的老不好的,你以后怎么办?爹不管娘不管,还要管一个小娃娃。”

莫向晚在十六岁之后,头一次泪流满面。

她被刺了一下又一下,痛入骨髓。才知道自己是大错特错。

爱她的爷爷奶奶,曾经尝试管过自己,但被自己生生挣脱,非要一路走到黑。

她说:“我是不识好歹。”咬住牙关,再也说不出一个字来。

爷爷仰着头,老人不好意思把泪流下来,他也自责:“我管不住你爸爸,也管不住你。我老了不中用了。”

爷爷的五万块钱的存折,一直在她的床头柜里放着,最艰难的时候也没拿出来过。过年过节时候她会写信寄贺卡到大洋对岸的地址,但从未把莫非的照片寄过去。

爷爷奶奶的无奈,在于既没有教好儿子,也没有教好孙女。他们深深的内疚,埋葬在深红如血的存折之下。

血浓于水,让莫向晚学会体谅。

小小莫非有粉嫩的面颊,看上去脆弱和无依,躺在摇篮里嗷嗷待哺。她抱起来孩子给他喂奶,看着他在她的怀中,给出人世间第一份依靠。

这一段愁难禁,心怆然的日子应当结束。

这个世界之上,大太阳之下,重新站立起来,并不困难。她要告别颜容苍悴、双目失神、无谓乏力。起码做到每年的贺卡上,用光鲜挺拔的字迹让远方的老人安心。

莫向晚抱牢莫非,亲吻他的发。

她问:“告诉妈妈,你为什么睡不着?”

莫非老实回答:“我在想明天的运动会。”

莫向晚并不失意,莫非也许也在想莫北,他亲近的一个给予他一半生命的男人。为了同他亲近,孩子辗转难眠。

这样的快乐,她何忍剥夺?

但莫非已经不会再问母亲,是不是愿意和四眼叔叔谈恋爱。他是知道这回令母亲难堪的,一如他不问自己的父亲在哪里,却自己向老师解释,是去了国外。

莫向晚很不好受,她想要安慰儿子,又重复自己的不拒绝,说:“非非,如果你想叫四眼叔叔做爸爸,就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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