徽音静思之地。
推拉门开着,胤禛进去后扫了一眼,并没有看到人,便往内室走去,撩起作隔断的纱帐,转过描金嵌珊瑚碧玺的绢纱屏风,就看到要找的人懒洋洋地靠着床柱,不知在想些什么。
“徽音,”胤禛微微皱眉,几步走过去将人拉着靠到身上,“也不嫌硌得慌,怎么不垫个东西?”说着从床里扯过两个枕头,塞到了床柱子那,这才让她靠好,“你不是第一次有身子了,奴才不经心了,你自个儿也该时时注意,怀孕生子处处要小心,亏得你还是个大夫呢,若是我不进来,你要靠着床柱子到几时?硌着了可有的你难受了!”
回过神的女子巴巴瞅着眼前啰嗦的男人,一时之间说出一大段半训半告诫的话,立时有些哭笑不得。世传雍正是个话唠,这十年了,还是第一次见识到,初始他们相互怀疑忌惮,后来有了些信任,却远不到亲近的地步,如今却……
胤禛坐到床边,仔细端详了床上人的气色,放心地点了点头:“瞧你精神头不错,当是一切都好的,这孩子看来是个孝顺的,一直都很乖,只是下个月就该生产了,平日可不能再贪嘴了,补得太过,生产时对你不好,再者,现在开始要多走走,不要觉得身子沉就躲懒,若是走得太累了,就让奴才抬你回来,人手不够再调就是了。”
徽音无语了,不由得奇道:“你何时知道这些了?”
胤禛干咳两声,掩饰着不自在:“我总是为你好的,别不当回事。”
知道这男人尴尬,徽音也不执意得到答案,心里暖暖地点了点头,表示记住了。
“孩子可好?”胤禛大掌覆上那大肚子,神情虽未变,眼中却含着期待,“可曾踢你、闹你?”
“嗯,”徽音目露疼惜之色,“孩子很好,只是很少动,也从未折腾过我,乖巧得让人心疼。”
“我会尽力护好你们的。”胤禛面色郑重,非常认真地说道。
徽音伸手抚摸肚子,却被旁边伸出的大手盖住了,两人的手缓缓而温柔地移动着,仿佛无言地表达着父母的爱。
“颜颜……还不回来吗?”胤禛忽地问道,本来他没想在徽音面前提这个,但是那丫头自去年离京后,这都过了一年多了也没回来,到底是疼大的女儿,纵然做了错事,他也是喜欢担忧的,虽然心里清楚,有那么多高手护着,定出不了纰漏,但不记挂又怎么可能?
“我命人盯着呢,应该快回来了,”徽音答了,听不出什么情绪变化,“等她回来,你就知道这丫头干了什么了不得的事。”玲珑没有传信给任何人,包括康熙和胤禛,若非她命人盯着,也不晓得那丫头做了什么。
“了不得的事?”胤禛闻言一惊,首先念着的是女儿的安全,其次才觉得疑惑。
“是啊,”徽音笑笑,并不觉得她接下来说的话有多令人惊讶,“她混江湖去了,建了个叫‘仙音派’的门派,把身边的人都给编了进去,还和反清复明的人杠上了,有兴趣你查查就知道了。”
胤禛表情一肃,越发担心不已,反清复明之人与朝廷斗了这么多年,一直未曾解散,足见其不是易与的组织,颜颜才十岁,如何应对那些奸滑成性的反贼?
“你别操心了,她身边的人,随便一个都是江湖上的高手,她自己也是本事不差,出不了什么事的。”徽音一见这男人的神色,就晓得他在想什么,于是安慰了几句。
玲珑,这个女儿还真是给爱新觉罗家生的了!
“不行,这怎是儿戏,得马上叫她回来!”胤禛有些急了,他十岁的时候,也没面对过这些事,颜颜还是个格格呢,大清又不是没人了,凭什么他的女儿去处理这么危险的事?
“这事你插不上手,”徽音摇摇头,笑着一叹,“她是在挣嫁妆呢,放心吧,你这个女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