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书五经;对于窃据荣禧堂却毫无愧疚之心。最大的底气;不是贾母偏心;而是自身为荣国公亲生子。
而贾赦年过半百;身为一家之主;在贾母跟前每每被训丨斥的像孙子似的;也不单单是“孝”字压着。只因他以嗣子身份承爵位;在世人眼中已经占了大便宜。即便住在偏院;手中没有管家之权;可因得了爵位;荣国府对他就是仁至义尽。只要他对贾母有一丝不顺从;就是“忤逆”;只要对二房有半点排挤;就是“忘恩负义”。
且不说这种推论到底有谱没谱;可对于嗣子尴尬地位却是点的明明白白。
民间对于“嗣子”有个约定俗成认知;那就是在嗣父母眼中;嗣子只是嗣子;不是身上的肉就养不熟;永远都不是亲生子。没有几家嗣父母会放下身段与嗣子贴心贴肺;多是客客气气;他们会将关爱放在嗣孙身上;所谓“嗣子非亲子;嗣孙为亲孙”。
所谓嗣子;说白了不过是为了繁衍家族血脉;选出的“人种”。
二房门第是高;过继为嗣子以后在仕途上大有助益;可是去做个“人种”;生完儿女给嗣父母养着;自己被当成客人般;一辈子做个像贾赦那样的孝子;沈瑞还真不稀罕。
沈举人没有再说旁的;摆摆手打发沈瑞自去。
沈瑞却不好先走;直到看着沈举人往书斋去了;方回了跨院。
刚进了院子;便见北屋点着灯;沈瑞本以为冬喜、柳芽在;却见冬喜、柳芽两个从厢房出来。
“二哥;大哥吃了酒过来;说要寻二哥说话;进书房等二哥回来;待了有一阵子。”冬喜道。
柳芽小声道:“婢子先时送醒酒汤过去;就见大哥坐在书桌前‘啪嗒啪嗒;掉眼泪;看着叫人心里发酸。”
冬喜轻声道:“是不是郑姨娘那里有甚不好?郑姨娘同老爷在书斋争吵;惹怒老爷被送出府之事今rì在下人中已经传遍。”
“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又能有什么不好?”沈瑞叹气道。
沈瑾心里难受;借酒消愁;估计并不单单为郑氏;也是为沈举人昨天对他们母子的绝情。
沈瑞可看的真真的;不管是郑氏面上的巴掌印;还是沈瑾身上挨的那一脚;力道可都不轻。
沈瑞以为沈瑾既是吃了愁酒;肯定睡过去了;没想到进书房一瞧;沈瑾睁着眼睛坐在那里对着灯台走神。
沈瑾脸上泪痕已拭去;只剩下木然。
听到有人进来的动静;他抬起头来;见是沈瑞;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道:“她走了……”
沈瑞没有装傻地问谁走了;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短暂分别会早rì再见的安慰话。
自晓得郑氏将张氏姊妹这件事上处理这么决绝;沈瑞便看出郑氏心生离意;会离开四房;并且感觉她不会再回来了。
但凡给自己留一丝余地;郑氏都不会摆明车马同沈举人翻脸。
沈瑾只是想要与人倾诉;继续喃喃说道:“我晓得她哄我;她说等我中了举;可以去接她一道进京;以后照顾我……可她在哄我;我知道;我就是知道;我却只能装不知道……”
沈瑞叹气;不管郑氏到底是善是恶;可对于沈瑾却是个合格的母亲。
她这妾室生母在四房一rì;就像世人提醒沈瑾是假嫡;实际是妾生孽庶。只有她走了;沈瑾庶出身份才会渐渐淡
这天下做母亲的;有几个能割舍下儿女?可怜天下父母心。
第一百一十七章 高飞远走(二)
沈宅;跨院。
因远行在即;需要准备的事情多;沈瑞便使人往族学请了假;没有去学里。沈瑾昨晚就直接回府学;沈瑞都没来得及与他说离开之事。
“二哥;这些冬衣得带着;可没有薄夹衣;到换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