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此令天下唯有三枚,齐王一枚,豫侯一枚,还有一枚本属宫廷密令,只是无颜担心我不时所需,这才将久镇在宫廷里的这块令牌给了我。”
晋穆指尖自金令上摩娑而过,默了片刻,他这才将金令递到我面前来:“这金令是齐国一半的权杖,他为你倒不惜犯祖宗家法,摄政一职,当真横行无忌了!”
我伸手接过令牌放入怀中,不言。
晋穆想想,又道:“你也大胆,居然把此令就这么交给夷姜,不怕将来生事?”
我忽地一笑,抬头望着他:“这令牌是假的。”
晋穆斜眸,唇角一勾似笑非笑,神色古怪:“假的?假的你也给夷姜?假的你还能断言不是淄衣密探?”
“能,”我点头,眼睛盯着夷姜胸前的伤痕,“来人杀湑君和阿姐剑剑夺命狠心,招招毙命雷霆迅捷。若是淄衣密探,看到金令就算明知是假也会迟疑片刻才下手,断不会让这三剑刺得如此流畅犀绝。”
晋穆低眸看了看那剑痕,不做声。
“还有,若是淄衣密探,就算动手之后也会心存困惑疑虑,不至于看也不看这金令便走。而阿姐拿金令的手势,明显是无人动过她的右手。真假金令辨别处在令牌背面的图腾,而阿姐握着着金令正面向上,淄衣密探只见正面绝不能一眼得知此令真假。”
晋穆喉间似微微叹息了一声,当我转眸看他时,他抿了薄唇,俊挺的眉毛稍稍上扬,脸上神色颇为感慨:“那依你所说,杀人者是谁?”
此刻我脑子已完全清醒过来,硬下心肠压下哀伤,思了一会后,才细细揣度道:“依来人刺剑死穴的狠绝来说,非仇深似海不至于如此。阿姐素来安守宫廷,她不会有什么仇家。杀他们的仇家必是湑君所结。湑君在齐为质子十年诺诺恭顺,我也不曾见他得罪过谁。如此说,即便是他的仇人,也是他回梁国这段日子结下的仇。
而来人能轻而易举杀毙秦总管亲自挑选出来的人,虽武功高强却不识豫侯金令。照这么说,此人有勇无谋,目光短浅得厉害,所知所识也不广。而阿姐和湑君今夜逃离金城的消息知道的人极少,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准确下手,主使之人必定天姿聪敏且根本就不怕我在第一时间内得知。两相矛盾的情况下,也就是说,杀人者侍从,幕后者深藏不露。”
晋穆撩了衣袍坐到我身边,漫不经心地问:“你既然能分析出这么多,想必已知道是谁了?”
我凝眸看了看他,良久,方摇摇头,颓然懊恼:“我不知道。”
“不怀疑是我?我也是那为数不多的知情人之一啊。”晋穆侧眸看着我,眸色一瞬清朗如月。
我苦笑,垂眸:“怀疑过,不过我知道不是你做的。”
“为何?”
我也不多解释,只淡淡道:“你不屑,也不会。”
他突然轻轻一笑,身子悠然斜靠在车壁上,不再吱声。
见他不再言,我蹙了蹙眉,起身站直看着湑君和阿姐出神。“淄衣,淄衣……那内侍既是秦不思选的必然忠心,他不会骗我,”我费神思量着,口中喃喃,“淄衣……若非淄衣密探,他又为何要留下淄衣二字?”
“不是淄衣。是紫衣。”晋穆叹气,见我念叨半日不得解,终是忍不住出声提醒。
我回眸,心中一诧,后又一凉。
“紫衣?”我声音颤微着,迟疑,“你的意思是西夏紫衣侯主父伯缭的紫衣卫?”
晋穆眸色一沉,冷笑:“除了他还有谁?你该听说过的,天下第一谋士、西夏紫衣侯主父伯缭,旧与南梁王室有漫天溢海的灭族之仇。夏惠被鬼马骑兵缠住在巴蜀时,破郾之战交与了伯缭。此番大战,伯缭与豫侯一般,水战梁军。豫侯不祸及百姓城池,伯缭却不管,水淹郾城,全城百姓无一幸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