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子把一块巨大的船板搭上船头,柯老三亲自把他们的马牵了上来,马匹甚重,一下把船体压下数寸,吓了萧汉一跳,生怕把船压沉了。
三人挥手做别,此时天色黑透,大年初五,阴云密布,江面之上黑乎乎的,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听到那黑汉子“哗哗”的划桨声。船刚离岸,萧汉突然对柯老三道:“柯老大,五天前可曾见过一位年轻姑娘过江?”段西柳愣了一下,跟着问道:“她应该还有人跟着。”
黑暗中什么都看不见,对面却没什么动静。二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柯老三是否已经走了。正在犹豫是否继续前行之际,听到对面柯老三的声音传来:“确有此事,那姑娘由两个道士陪着过江去了,不过却非我们的人送过去的。”段西柳松和萧汉同时松了口气,一起道:“多谢。”对面再无动静,那黑汉子继续摇动木桨,小船慢慢向江中而去。
长江最宽处只有七八里宽,最窄处只有不到二里宽,江水到这里流势变缓,是以划起来并不费力。三人两马装载甚重,那黑汉子不言不语,划起来一板一眼很是轻松,小船慢慢向江北岸靠去。萧汉和段西柳坐在黑暗之中,只听到双方呼吸的声音。
萧汉听到柯老三的回答,心下大安,只是想到她居然由两个道士陪着,感觉有些奇怪,脑中不自觉的想起金仁泽和他的那个花痴徒弟林君慎来。跟着又想到叶天寒和金仁泽因为苏南杏差点打起来,应该不会是他们两个,那又会是谁呢?
他正在胡思乱想,便听舱外黑汉子轻声道:“两位公子请下船。”二人匆忙起身出舱,牵了马匹。黑暗中看到对岸站着四个汉子,一声不吭把两块木板搭到船上,然后上来两人帮着牵马,萧汉和段西柳跟在后面。等他们全部下去,另两个汉子撤了船板,船中的黑汉子一挥木桨,小船转了个弯,又消失在茫茫江面之中。
萧汉没想到偷渡居然也成了规模,而且看他们这些人一言不发,却是行动若定,显然训练有素,心内很是佩服柯老三的能力。那四人中的两人牵着马,另两人收了船板,不知道藏在哪里,跟着便消失在芦苇荡中。
萧汉和段西柳一言不发,跟着两个黑衣人深一脚浅一脚走了半个多时辰,感觉脚下的地面渐渐变硬,终于踢到了石。两个黑衣人转身把马缰递给他们,拱手做别,二人急忙还礼。整个过程一言不发,两个黑衣人中的一个伸手指着前方,做了个前行的手势,然后转身便消失在无边的黑暗之中。
萧汉和段西柳牵了马,沿着前方深一脚浅一脚的走,又走了小半个时辰,朦胧中便看到前方一条大道。段西柳松了口气,轻声道:“滁州官道。”萧汉点头道:“上马。”二人翻身上马,向前急驰而去。
一直跑到天色微明,远远看到前方一座高大的城池,二人松了口气,萧汉揉着发红的眼睛道:“呀呀个呸的,快把我搞散架了,找个客栈休息一下。”段西柳也累得够呛,立刻点头同意。
二人进了城,顾不得欣赏城中风光,当即找了家小客栈睡了一觉,中午起来到外面吃了碗面,然后二人便继续出发,继续向北,经濠州、宿州,风雪兼程,终于在正月十二这天到了东京汴梁。二人一路上紧赶慢赶,却没见到李月萤的影子,不过想到有人保护,二人倒也不急着寻找。再说汴梁城是大周都城,萧汉自然要好好欣赏一番。
其实二人骑马一路走来,看到沿路两边到处是屋舍田园、鸡犬相闻。官道两旁,皆是园圃,到处粉墙细柳,飞檐重阁,宽阔的官道足以容纳二十辆马车并驾而驰,熙熙攘攘的全是东来西去的车马。
二人走走停停,段西柳不断给他指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