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你当真不怕死呢。”
周九委屈了,皱着鼻子,鼓起小脸:“皇上明明知道太医院里全是那人的眼线,奴才这身子挨点苦不算什么,可也不能总病着不是。”
东方瑾面上不置可否,只睨他一眼,却随手一挥,对着下头浣儿道:“好,朕就准你十日,十日之内你若治好周九,朕重重有赏,治不好,那你便洗干净脖子,准备掉脑袋吧。”
浣儿自信一笑,双膝跪地:“奴婢遵旨。”面上虽然一片平静,可心底却浅浅的松了口气,十日时间,应当足够她将摄魂术的心经全部练完吧。
“对了……”东方瑾突然想起:“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原本叫浣儿,今个儿皇后娘娘替奴婢改了叫‘水清’。”她老实回道。
种花
东方瑾挑眉,眸里闪过一丝嘲讽:“皇后倒是挺看得起你的,赐了你双字名,不过眼下你是朕的犯人,担不起这上三庭宫女的名字,还是叫‘浣儿’吧,十日后若你治愈了周九,朕再恩准赏你个姓。”
处理了这件算得上是九牛一毛的小事,又吩咐周九将浣儿带下去后,东方瑾才起身,步入内殿。
景王并未在殿内,东方瑾皱了皱眉,脚步一璇,走进了后庭的回廊,行了两步,便在左庭的篱笆野地旁,看到了熟悉的碧色身影。
一袭绿袍的景王置身野地,碧绿的身姿仿佛与周围树影融为一体,他蹲守在地旁,一双纤纤玉手沾染了泥土,他似乎正忙着将地里的什么东西培好,可因为手脚笨,怎么弄都弄不好,弄到最后已是满头大汗,就连锦袍衣摆都染上了泥污。
“你这是种花还是摧花?”凉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
景王一愣,转头,无辜的望着自家兄长,委屈极了:“皇兄,我已经尽力了……”
东方瑾瞥他一眼,看他满脸脏乱,着实狼狈,便不置可否的嗯了声,随意坐到一旁,淡淡道:“都过了这么多年了,真不懂你还留着做什么。”
景王丢下培花的小铲子,站起身来,接过宫女递上来的水盆,清了清手,又捏着锦帕,边擦边落座到石凳上,清雅的声音里透出点点怀念的道:“种好了,也算没辜负她。”
“人都死了,看着反而添堵。”东方瑾轻蔑的道。
景王蹙眉,横了东方瑾一眼,似乎不太满意他这么随随便便的提那个“死”字,就拧起了眉:“她到底是我们的妹妹,皇兄说话就不会好听点?”
东方瑾一哼,俊眉一挑,满脸讽刺:“你现在缺妹妹吗?碧繁嫁得也不远,出了永天门,往城西走三十里,你便能见到你的宝贝妹妹。”
“你……”景王被噎得说不出话来,只得愤愤起身,重哼一声:“有你这么说话的吗?有你这么做哥哥的吗?就是三哥也比你……”话说了一半,他突然顿住,而后不安的看了看东方瑾,见其脸色果然变了,便轻咳着圆场:“那个,三哥说不定过两日就回来了,咱们也别往坏处想……”
话音未落,东方瑾便霍然起身,一挥袖,头也不回的绕进了回廊。
景王站在后面,苦笑着看着他决绝的背影,视线一偏,扫向那污狞难看,连叶子都快枯萎的丑花,嘟哝一句:“蔚繁,你若是还在就好了。”
是夜,皎月如盘,冬风凌厉。
今晚绝对不是一个适宜出门的日子,感受着这凛厉狂狷的大风,浣儿裹紧了些披风,粗布制的棉布披风并不太暖和,死死捏紧了,也只能勉强抵御部分寒气。
浣儿是被安排住在翔安宫下三庭的院子里,同房的还有两人,两个都是下三庭的洒扫宫女,看到她来也没说什么,只是两人住的房舍突然添了一人,多少有些不悦,可偏偏浣儿又是周九亲自送来的,那两人心头嘀咕,也终究是敢怒不敢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