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这青玛王在菩提脚下,却也是跋扈惯的,奴役奴隶,修建宫殿,对此桑杰并未多加干预,有所得,有所失,只要青玛王安分偏居这方便好。
祁旦缌撑大双目,眼前好似都蒙上了一层血雾,白森森的骨,阴冷冷的铁笼中那一双双绿油油的眼睛盯着他,在这依旧热气蒸腾的晌午,他却浑身发冷,牙根都好似在颤抖,腿脚僵硬,他如何能想到,不过短短几日时候,他便沦落到此番境地?
一切都那样匆忙而仓促,他都没做好迎接的准备,便被这样的命运任意的玩弄在股掌之间。汝修在那晚侵犯,让他惊慌心冷;接着便是那名玄衣锦袍的男子,他说他是第巴桑杰,他说他是佛国的活佛禅宗;逼迫他不得不与云顿痛心诀别,而后却在郝澹的挟持下经历了那些他从就没曾想过的事情,眼下这般赤…裸裸的血,这样近的在自己的面前,让他如何忍受?
祁旦缌近日颠簸,却也不缺吃食,囚他之人待他还是不错,伤口会给他清洁处理,也还会给他些白膜吃食打牙祭,虽然每次他都会悄悄将吃食给了一同押着而来奴隶中的老弱幼妇,自己也是会留下些。
腹中本就没甚么,如今再忍不住干呕了起来,呕了一阵便捂着胸口猛烈的咳嗽,满脸红通的怒瞪着青玛王,断断续续的言道:“为何要将人喂了狼?人性本善,你身为一方首领不知体恤民众之苦也罢,怎能如此凶暴?将百姓的性命视为草芥一般糟践!这般残忍的首领怎能让人信服?还会有多少人愿意为这样的首领尽忠?”
青玛王本来只是想吓唬一下这个不知好歹的人,被他踹了一脚一时上火才说要将他喂狼,不过即受了别人之托又岂敢真的伤了他的性命?此时,祁旦缌的话却果真惹恼了他。
青玛王气愤的竖起了眉毛,愤愤的跺了跺脚:“放肆放肆!竟敢公然训斥本王,污蔑本王的英明!罪该万死!”肥胖的肚子颤了颤,头上那金冠也歪斜下来遮住了青玛王的眼睛,青玛王一把扯下金冠扔了出去,将身边的侍者踹了一脚,那侍者身子僵了僵,倾了身子趴到尘土飞扬的地面上,紧忙起身跪趴到青玛王脚边求饶命。
青玛王瞪着眼睛,好似要吃了脚下趴伏着的人,怒斥道:“给我把铸造金冠的铸将拖下去砍了!”转头伸出手指颤颤的指着被人按在铁笼旁的祁旦缌说道:“把他推进去喂了我的狼孩们!别认为本王会怕了一个小小头首,他想当上固始汗还是得靠本王说话!你一个被囚之人竟这般放肆,果真是不知死活! ”
青玛王怒发冲冠,细小的眼睛瞪着,即便是怒极面目上也不会令人胆颤,反倒是他阴晴不定又残暴不仁的性子,他手下的人都甚为忌惮,丝毫不敢忤逆与他,押着祁旦缌的那几个侍者见青玛王已然暴怒,也不敢再做迟疑,手上用劲,抬脚便将祁旦缌揣进了铁笼之中。
祁旦缌一头栽进铁笼之中,趴到血污之中,沾了一身的血色,一只手按到滚圆之物,祁旦缌看去便见一颗被啃的面目全非的人头骨,心下骇然,瞳孔一阵紧缩,劈手扔了出去,抱着身子瑟缩到铁笼的一角,嘴唇发白的紧紧盯着围上来的狼。
祁旦缌丝毫不敢动弹,远处青玛王的怒骂与狂啸好似隔了层层的迷雾一般听不真切,只听得狼喉咙中低沉的嗡嗡声,几只狼有垂头露出白森森的牙齿啃着白骨,有的窝在铁笼一处干净的角落闭眼假寐,也有半蹲矗立在铁笼前望着一方,黑亮的瞳仁中泛着隐隐的绿色。
祁旦缌见狼儿们好似并不在意他,心也渐渐的放松,看那头狼定定的望着一处,身姿雄浑皮毛黑亮,倒有一份头领的凛然之气。祁旦缌从铁笼中望去,但见几百丈处有许多赤臂坦胸的人垂头搬运巨大的石块,衣衫褴褛,低垂着头,神情并看不真切。祁旦缌皱了眉,青玛王果真是奴役这些人修建宫殿。
那矗立的狼倏尔扭过头来看着祁旦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