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说。”戚子煜深深看了眼她,然后走了。
戚缭缭下意识排除了苏沛英来找她,乃是因为苏家有了新的麻烦这个念头。
除去苏家近来气象大变的原因之外,还因为苏沛英不会是那种会为家事而随便求助外人的人。
但既然他没说什么事,那显然不要紧,过几天再去寻他也不迟。
……
燕棠回到府里,粗粗用过晚膳,便坐在灯下想心思。
黎容走进来,问起下晌的事:“二爷他们把阿丽塔抓了?”
他嗯了一声,然后道:“现在唯一行之有效的办法是奏明皇上,请他决断。
“但我总觉得这么做有些莽撞。
“皇上信任孙彭,知道后定然会火冒三丈,好歹是司礼监的掌印太监,代替皇上行权的。
“这要是突然曝出与外使勾结,朝中定然会有人想借机打压宦官权力。
“如此一来,动静可就大了。”
黎容点头:“这些年勋贵权势当道,朝中虽不乏胸襟广阔的士子,但也仍有那些只着眼于个人利益的文人。
“一旦此事曝露,很难保证不会有人借机为自己谋利。”
“谁不是这么说呢?”
燕棠对着夜色吐气。“不过戚缭缭他们绑架了阿丽塔,虽然算得上是胆大妄为,但是却得到了极其重要的信息。
“原先我们还只是猜测乌剌有不轨之心,现在经她招供,便坐实了贺楚的狼子野心。
“这么一来,大殷就能有所准备了。”
黎容点头:“倘若没有此番,大殷虽不见得会惧怕乌剌,终归一旦他们先动手,咱们便失了先机。”
说完他沉吟着,又道:“只是这戚姑娘又是如何洞察得如此透彻的呢?”
燕棠垂眼拿起桌上扇子,顿了片刻,说道:“我也不知道。
“按理说任何阴谋都有迹可遁,可我们完全没看到什么确切的痕迹。
“而说实话,就算我们能猜到乌剌不会老实,也不一定会想到会具体发生在哪个点,毕竟现在没有真到那个地步。
“可是她都想到了。
“有时候她让我觉得她很陌生,可有时候,她又让我觉得莫名熟悉。
“她仿佛很容易就能抓住我的心思,知道我会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而妥协而让步。”
如果是第二个人,应该绝不会有胆子唆使燕偷他的衣服马匹假扮他。
可她就是好像知道他在了解真相之后,最终不会跟她计较这些一样。
不但做了,而且还在接着他的亲弟弟一同为之的情况下有恃无恐地面对他,一点点的担忧紧张都没有。
那真是因为她的背后有强有力的戚家为后盾吗?
他依稀不这么觉得。
“如果不是确定她是戚家的人,那她还真有些可怕。”
黎容凝眸看了他一会儿,道:“可是王爷近来对戚姑娘的态度还是有所转变了。”
他顿了下,将扇子撇到一边:“没有。”
黎容接着道:“我记得王爷自打小破屋里出来那段时间,对戚姑娘恨得牙痒痒。并且还说过再也不想看她之类的话。
“但是最近却主动提出要教她骑马,然后又答应她教她擒拿。我隐约觉得,王爷没有那么讨厌戚姑娘了。”
燕棠望了深黯的夜色一会儿,凝眉迎上他的目光:“你想太多了,我只是觉得近来的她很奇怪。”
黎容扯了下嘴角,说道:“是么。”
……
不是么?
燕棠并不觉得自己对戚缭缭的态度有什么不妥。
他觉得自己仍然在防备着她。
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