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大,虽因装饰器具的稀少而略显空旷,却依然干净而整洁。无心多去注意那些外屋,她垂下眼帘迅速的打量一下自己,而后,她惊呼失声,心中满满的,都是不可置信之情。
如今的她,正坐在床上,身下,则是一具覆着杏红薄绫被的单薄身躯。事实上,准确说来,她只是坐起了半身,腰部以下,却与那具身体重合着。
这……就是……我的身体吗?这……又是怎么回事?
魂魄离体?不,准确说来,应当是半离体吧!
她不无自嘲的想着,忍不住扭头朝身下的那张脸看了过去。那是一张清秀的少女面容,看去不过十四五岁模样,她静静的阖目躺着,呼吸细微到若有似无。
这就是我吗?她想,事实上,这张面容让她只觉陌生,并无一丝熟悉之感。
胀痛的脑子,倏忽跳出三个字来,让她不由的轻轻念了出来:“风细细……”当这三个字从她口中清晰吐出之时,无数画面陡然从她本来空空如也的脑海中涌现出来,涨裂般的疼痛来的如此突然,甚至令她不由自主的双手捧头,哀鸣出声。
似乎只是那一瞬间的恍惚,又仿佛岁月如梭,光阴似箭,等她再一次清醒过来时,脑中已是一片清明。她想起了她曾是谁,也知道了她如今是谁。
“风细细……”她再一次喃喃着这个名字,这是她自己原先的名字,也是她现在的名字。凭空出现的记忆有些凌乱,更谈不到完整,却也让她对自己现下的处境略有了解。
风细细,静安侯府嫡出小姐。这原本该是一个堪称显赫的身份,只是可惜,她的生母瞿氏早在八年前便已去世。她还来不及从丧母的悲痛中走出,她的父亲已迫不及待的将外室刘氏接回,并扶为正妻。她的同母兄长风入松因此愤然离家不知所踪。
没有了母亲与兄长的庇护,风细细自此幽居小院,过着无人闻问、受人冷眼的日子。
迅速的梳理一下混乱的思绪,她正蹙着眉想着该如何摆脱目下困境之时,屋外,忽而传来了轻微的脚步之声,似乎是有谁正往这边来。
暂且丢开心思,她应声移眸看去。而内室门口的帘栊也在片刻之后,被人轻轻揭起,走了进来的,是一名身着水红绫袄,牙白比甲,容貌端庄秀雅的丫鬟。
第一眼瞥见这名丫鬟,她的脑海里立时跳出一个名字来——嫣红。是了,眼前的这个丫鬟,正是一直伏侍风细细的两名丫鬟之一的嫣红。另一个,似乎是叫嫣翠吧!
她暗暗想着,人却稳稳的坐在床上,动也没动。她知道,以她如今的状况,嫣红是断然看不到她的。既如此,她也实在不必自己吓唬自己。
不出她所料的,嫣红对于她如今的诡异情况全无所知,她只是轻步的走了上前,伸手轻轻按了一按风细细的额。嫣红的动作很是轻柔,面上眸中,满满的都是关切之色。
这个嫣红,对风细细倒很是关心呢!她默默想着,却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一切来的太过突然,以至于她至今也没能弄懂这其中的来龙去脉,但她仍能肯定,嫣红所关心的那个人早已无声离去,取而代之的,是她——一个与她同名、也叫做风细细的人。
然而现如今她的情况,却又是那么的诡异,这算是什么,穿越半完成?
忍不住的摇了摇头,甩开脑中无来由的猜测,她试着让自己躺回那具正阖目静卧的躯体,然而不能,那具身体里,似乎有一层极薄却韧性极佳的膜在推拒着她,让她不能进入。
如许数次之后,她也只得放弃了原先的打算。略一迟疑之后,她索性反其道而行之的试着完全离开那具身体。脱离过程出乎意料之外的顺利,她很快飘了起来,悬浮在空气中。
失重的状态让她在晕眩的同时,也觉新奇。而此时,一直立在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