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富贵上校皱着眉,他不安的看向一边的电话,想着是不是要催促炮兵全力压制日军火炮,可就在这时候,电话铃却响了,电话员员接过之后高喊道:“报告,一营冲入了敌军堑壕,正在清扫敌军!”
张富贵上校闻言心中一震,感觉背脊上起了针刺似的鸡皮疙瘩,他立即对着电话员喊道:“二营和三营,马上冲锋!”
旅长发布了全团冲击的口令,收到命令的吴殿扬也用电话接通了两个营部,他一样最大的声音在电话里高喊着:“二营三营,马上冲锋!马上冲锋!”
随着他的命令,低矮堑壕里的士兵跃出堑壕,带着枪声和呐喊声,往日军阵地冲去。近千名士兵顿时将田野给铺满,日军炮弹不断在他们当中、在他们头上爆炸,硝烟遮住了士兵的影子,但一会又被风吹散了,士兵们倒下、起来、奔跑、爬行,穿过那青灰色的烟雾,绕过那黑漆漆的弹坑,往日军堑壕疾驰而去。
“二营好样的!”吴殿扬看着正面不断前进的军旗,他认出来了,那是他同乡俞季春的营。
他这边赞赏,旁边团参谋陈桂法少校脸色却是汗如雨淋,他不明白为何己方炮兵到现在都没有压制住日军炮兵,现在士兵们被敌炮杀伤很大,要是日军和以往一样,待己军完全冲入日军堑壕时来一个无差别炮击,那损失可就大了。
团部这边如此,旅部张富贵也对进击的那个营很满意,这个营就在战场的正面,遭受的日军火力甚大,他问道:“好样的!这是谁的营?”
“应该是俞季春的。”参谋长商诰说道,他也认出了那面军旗,和其他营的旗帜不一样,二营的营旗几年前被满清禁卫军打了几个窟窿,当时的营长不想补,最终就留下这么一面破洞旗。
参谋长正说着,两发远程炮弹却闷声闷气的落在了指挥所附近,轰隆轰隆的爆炸之后,裹着泥土的巨浪落向了堑壕,泥土打到了商诰中校的头上,打在电话机上,而站在弹药箱上的旅长张富贵,则被爆炸的气浪推向了堑壕的另外一侧,军帽也落在了地上。
而此时在堑壕的另一侧,吴殿扬却看到另一面没有破洞的军旗停滞了,他大声喊道“三营怎么回事?”他拉过电话员道:“快!命令三营,不许停滞向前猛冲!”
从望远镜里他看到,负责正面冲击的二营已冲入了日军堑壕,唯独最右翼的三营却没冲进去,这种拖延他便让他无比紧张起来,冲击中失去进攻速度意味着什么他很清楚。当电话接通的时候,吴殿扬激动的面目透红,他从电话员手中抢过电话,大声叫道:“马秀成,你他妈搞什么?!你想带这整个营……”
吴殿扬剧烈的喊,可他还没有说完,话筒里响起另一个人的声音,“报告团长,马营长牺牲了!敌军有两铤机枪…有两个机枪掩体,迫击炮打不着……”
炮声中电话里的声音断断续续,但吴殿扬最终知道三营是被两挺机枪所阻,扔下话筒他抓起望远镜极力寻找,终于,他似乎看见了那两个所谓的掩体,那是两个坟包,两挺机关枪若隐若现的吐出火舌,三营的士兵倒在倒在地上,不知道是死是活。
“联络师属炮兵,把那两个坟堆给我炸了。”吴殿扬大声叫道。可当电话接通时,一个坏消息传来,刚才有一发炮弹落到指挥所近处,炮团观测员被炸死,和后方联系的电话线也被炸断。这也就是说,短时间内无法调集炮火拔掉坟堆,而团属迫击炮,威力又没那么大。
天马上就要黑了,三营不能迅速拿下右翼那这轮进攻只能是失败,而且失败不光是一团的,堑壕如果留下一断缺口,那另一侧二团占领的阵地也很可能会在夜间的战斗中被日军夺回。想到此吴殿扬中校再也忍不住了,他交代了参谋长一句“这里你先看着”后,便冲出了堑壕,在弹雨里往三营的方向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