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他瞥见复制人的右手腕上挂了一个小蓝片,捞起一看——
上面载着两个字——“小纪”。
他再次暗惊,纪系国连名字都替“他”取好了!
炽怒的狂焰像地狱之火,从脚底一路延烧至胸口,几乎焚尽他仅有的理智,然而至热之极反转凉,刹那间,他如水银柱的红线遇冰即落,归至冰点。
心痛的感觉可以冰冻所有情绪,包括震怒。
只有冷静才能出奇制胜!顿时,他想到一个方法,可以救他们每一个人脱困。
不再犹豫,他重新拉上幕帘,褪下身上的衣裤,并套在小纪光裎的躯干上,而自己只着一件内裤,开始将小纪拖进他身后的一方冰柜里。
就在大功告成之际,那道冰冷的金属门再次被打开,来人急匆匆地喊道:“小纪,有人闯入了!是你的死对头纪斐然!杀了他,你就可以永远取代他!”刷地一声,幕帘被纪系国一把扯开,却迎上只着一件内裤的纪斐然。
纪斐然也是一惊,却不动声色,冷目直勾着纪系国,脑中却不断地演绎,如果他是“小纪”,该怎么与创造他的人应对?
纪系国倒是先发话,加长了他思考的时间,“小纪?”又探了探他一眼,不敢相信多年来的辛苦,终于开花结果。
“是的。”他以本来的声调与冷静回答他。
既然纪系国想复制一个小纪来取代他,自然“他”的一言一行,必定与自己是“同一厂牌”出厂的!换言之,小纪就是他纪斐然,所以,他会的、能做的,小纪都该会,甚至……会更好。
思至此,他简直不敢想,如果让真正的小纪新生会有多可怕!
“你……小纪!你真的活过来了!”倏地,纪系国喜极而泣,一把拥住纪斐然,老泪纵横,一解多年郁结。
纪斐然仍不作声,任他抱着自己,整个心却五味杂陈,一个欲置他于死地的“大伯”竟会流泪?而且还为了一个长得和自己一模一样的“自己”流泪!
他很难想像,若小纪真的得手,纪系国每日面对这张他曾“杀死”的同一张脸,难道不会食不下咽?
纪系国仍旧沉醉在他的春秋大梦中,喃喃自述:“你知道吗?我恨那小子,他竟然删除恩泽医院的经费,这不就等于逼我退出医学界?我无妻无子,一生为医院奉献,如今那个浑蛋竟删除经费,弄得我一无所有!他懂个屁,医学的研究哪能只看十年,像你,我前前后后就花了将近二十年的时间!”
纪斐然又是一惊……原来这就是大伯非置他于死地的原因?!
“对了,你为什么穿内裤?哪来的?皮尔卡登的?小纪?”不对,他没有替他穿内裤啊!
纪斐然顶着一张扑克脾的脸,没有任何表情,“我解决了他!”
“他?”纪系国瞪着他半晌,继而出声又问,“纪斐然?你解决了他?”鼓噪的心动混着他激动的情绪。
“是的,我已将纪斐然解决了,而且放在冰柜里。”纪斐然冷僻的眸子,扫视身后的金属冰柜。
“小纪,你……真的太棒了!我只不过将你肌肉加了四成的力量,没想到……”他忙着打开冰柜,一见身着衬衫、西裤的“假纪斐然”,得意之色更形于表。
“我只是遵照你的指令,完成任务。”纪斐然尽职地扮演小纪的角色。心寒地想到自己的大伯竟泯灭人性,以下毒手弑他为乐!
“砰!”门再次被打开,一张潋滥绝美的脸净是惊疑。
“霍小姐,你终于自投罗网了!”纪系国心患已除,自然没有任何事可以牵制他,气焰也就更嚣张了。
“你别作梦了,是我要将你绳之以法!除了我,还有纪——”她睇了一眼只着内裤的纪斐然,羞红如火烧迅速染上粉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