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王双眼紧闭,被石灰刺激得生疼,嘴里仍急切下令道。
数千反贼不敢再与方铮身后的一千多将士纠缠,急忙收了兵器,左右搀扶着泰王,仓惶向北奔去。
“追!给老子追!不准放走一个反贼!”方铮倒在地上,右手捂着肩头的箭伤,咬着牙怒声喝道。
方铮身后的众将士不敢怠慢,高举刀剑向反贼冲杀而去。
温森和一干影子属下却大惊失色的迎上前来,将方铮扶起,七嘴八舌问道:“大人,您怎样了?”
“大人,您受伤了!”
方铮痛得脸色苍白,豆大的冷汗一滴一滴顺着脸庞流淌,稍稍侧头,见左肩膀上斜斜插着一支长约四寸,如同钢钉一般的袖箭,鲜血顺着伤口流出,已染红了半边衣裳。
方铮杀过人,当然也见过血,不过见别人流血跟见自己流血完全是两个概念,刚才与泰王互相暗算时尚不觉得,这会儿看见自己肩头上殷红一片,一种强烈的恐惧和后怕感自心头渐渐升起,方铮睁大了眼睛,直直的盯着自己的伤口,哆嗦着嘴唇无助的看了众属下一眼,忽然大叫一声:“狗日的!老子负伤了!”
接着便“啪”的一声,仰头又往地上一倒,晕过去了。
温森等人大惊,急忙抱起方铮,迅速往后退去,乱军之中,众将士执刀剑杀赴反贼,只留温森等一干影子属下守着昏迷过去的方铮,温森见袖箭仍插在方铮的肩头上,怀着惴惴的心情,小心的抽出袖箭,迎着阳光仔细看了看,又将鼻子凑到箭尖上细细闻了闻,发现箭尖并未淬毒,这才放下了心,撕下一截干净的粗布,给方铮将伤口包扎上。
“温大人,方大人没事吧?”众属下七嘴八舌问道。
温森轻松的摇头道:“没事,箭尖并未淬毒,方大人福大命大……”
“可……既未淬毒,只是肩头一点小伤,大人为何会昏过去?”众属下纷纷不解。
温森看着脸色苍白仍旧昏迷的方铮,眼中渐渐浮上几分笑意:“嗯——大人可能是被吓昏过去了……”
众人擦汗:“……”
※※※
离方铮数里之外的韩大石正领着一万骑兵疾驰,此刻他心头有些着急,方铮身边侍卫去传令时,他才知道泰王并未如他们意料之中的往西面而去,却反其道而行,径自由东面下了山,韩大石急了,东面并没有布置兵力,只有留给方铮点山火的千多名士兵,这点兵力能顶得住五千多名训练有素的反贼进攻吗?
韩大石得报之后,当即点了骑兵马不停蹄往东面疾驰而来,他怕泰王会趁东面兵力空虚,借机逃脱众将士好不容易布置下的包围圈,他更怕泰王手下的反贼伤了方铮的性命,方铮是钦差大臣,他若有失,韩大石和冯仇刀此次江南之行纵有天大的功劳,恐怕也会被一撸到底,甚至还可能有牢狱之灾。
震耳欲聋的马蹄声中,韩大石一马当先,待赶到东面山外平原下时,远远见着一群队列不整,仓惶往北奔去的军队,他们身着黑衣黑甲,却显得颇为破烂,队伍很是凌乱,依稀可见不少军士为了奔逃方便,纷纷解下了身上厚重的盔甲或兵器,然后撒腿往前没命的奔去。
反贼要逃!
韩大石眼睛一眯,马上明白了大概,顾不得再去思量他们为何到现在才逃,也来不及去想方铮及随行的千多名将士是怎样把这支反贼队伍留到现在的,韩大石当即抽出长长的佩刀,骑在马上大喝道:“将士们,反贼要逃,且随老子去把他们杀个片甲不留,此乃建功封官的大好机会!杀——”
“杀——”
一万名骑兵动作一致的抽出了佩刀,一边策马奔跑,一边迅速排成了雁型包抄之阵,然后骑兵中又分出一支千人小队,远远绕过队伍,向反贼奔逃的最前方冲杀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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