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琥珀默默上前给她拭泪,擦了又擦,那眼泪却源源不断。
莫小西被丫头扶下车,站在一个大宅前,宅子在这陌生的街道上显得很是气派,长长的围墙,狰狞的石狮,着了青缎服的家丁,无不一彰显着主人家的地位和身份。
扶着莫小西的丫头不无炫耀的道:“侄姑娘,到我们府上了。”
莫小西微微一晒,这一路奔逃劳累,又加上大病一场,身子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衬的两只眼睛分外大,抬头望了望门楣,上书王府。
自己又到了一个新地方,莫小西自嘲的笑笑,随着人群一起入了府。
王夫人是青州守备王同知之妻,娘家仅是个富商,出身是心中永远的痛,不过好在娘家有钱,为丈夫铺了官路,又育了两子,正妻的交椅坐的很是稳当。
莫小西被请到留夏园居住,距王府姑娘王玫玫的留花园不远,分了四五个丫头前来侍候,莫小西也不在意,身困体乏,用过饭便睡下了。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小西睁开眼睛,躺在床上呆呆的看着粉白色的峭花纱帐,沈妙雪的及笄礼一定已经过了,自己随着王夫人一行走了二十多天,到了这个叫青州的地方,也不知道离洛城有多远。
“侄姑娘起来没?”外头传来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莫小西隐约记得她是来侍候的丫头松子。
“还没哪,估计还要等上一会。”另一个似乎叫鹤儿的回道。
“嗳,这侄姑娘什么来头呀?”松子又问道。
一个不屑的声音开口了,是在路上跟着回来的昌儿:“什么侄小姐,不过是夫人在外捡的一个乞儿罢了,要不是夫人,说不定已饿死街头了。”
“不会吧,我看这侄姑娘倒是挺有气度的,跟大户人家里的姑娘一样。”松儿有点不信。
“怎么不会,我可是亲眼看到的,这个侄姑娘,父母双亡,流落街头,不是乞儿是什么?”昌儿带着自己都没发觉的嫉妒,声音略有些高。
“嘘”鹤儿开口了:“你们小声些,别吵醒了人。”
几人的声音于是压的更低,莫小西叹口气,大宅里向来如此,捧高踩低,这种地方永远都让人如此厌恶。
王夫人跟前的张嬷嬷捧着几件衣服进了莫小西的房间:“侄姑娘,您的衣服府里正在赶制,这是我家姑娘的旧衣,想来侄姑娘能穿,所以,想请侄姑娘先凑和一阵子。”
莫小西惊叹着拿起一件外衫,爱不释手:“这么好的衣服真给我穿吗?”
张嬷嬷和几个丫头眼里出现一丝不屑:“这是自然。”
莫小西看到这种眼神却突然觉得索然无味,再无表演下去的兴趣,自己已经是这副样子了,卑谦讨好也罢,清高自傲也罢,别人也不会抬看自己一分一毫,那何必如此委屈呢?再说,你退一尺,这些人定进一丈。
莫小西挑起一边的唇角:“听说这双袖流云的款式前年在京城特别流行呢。”
张嬷嬷脸色立时有些变了,尴尬道:“奴婢们眼拙,不晓得这些,奴婢再去看看其它的,一并给侄姑娘拿来。”
莫小西浅笑:“有劳嬷嬷。”
这些旧衣原本是赏给丫头们的,拿给莫小西的根本就另外的,丫头们最惯踩人,把本该给莫小西的昧下,却把姑娘以前赏的旧衣拿去哄她。
第二日晚,有丫头来请莫小西,说是老爷回来了,莫小西整了整衣衫,跟着丫头去了王夫人的留福园。
到了留福园,两个丫头打了帘请她进去,屋里烧了炉子,暖哄哄的,榻上坐着一个精瘦的男人,四十上下,面相甚是威严,大丫头白兰上前引道:“侄姑娘请,这位是我们老爷。”莫小西福了福身,轻声道:“侄女见过姑夫。”
王老爷点头抚须,白兰又引至下首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