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他這般模樣,她也還是明白了二三,沈昱沒有說話,邊江兒也算明白了個二三,她再將酒杯拿了起來放在鼻尖聞了聞,終究吞了下去,「這酒,叫什麼名字?」
「忘憂。」
忘憂,忘卻世間之憂。
無論她在做什麼,他其實好像都不關心,就算不回去,可能也沒有太大的關係吧。
看起來,他應該也不記得她了。
她一口將剩下的酒也吞進了肚中,苦著臉,「這酒,可真苦。」
說著,她就連面色也跟著苦澀了幾分。
她趴在桌上看著沈昱醉眼惺忪,「昱先生,你說這世間當真有忘憂之物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他看著她,心中疼惜,卻又不知該如何是好。
而邊江兒只是趴在桌上,看著他半認真半開玩笑的說道,「若是有的話,你一定要替我尋一株。」
她如此模樣和昔日裡都不相同,卻更讓人心疼。
他看著她,佯裝鎮靜,「前些日子裡你不是還信心滿滿的說什麼一定要除掉孟妃的,怎麼現在不止沒有動靜了,整個人還如同霜打的茄子一般。」
她又倒了杯酒,可入嘴中依舊苦澀,「我以為這場仗和以往的一般,只是換了戰場。可是我忘了,以前我打的每一場仗都是冷靜的,可當戰爭中參雜了兒女情長,這打起來也自然不大得心應手了。」
「江江,究竟是怎麼了?」
從他帶她回王爺府來,她對那日之事一直只口不提,他知道她不是魯莽之人,不可能自己將自己弄成這般德行。
她會如此定然與他皇兄有著脫不了的干係。
她吸了口氣,終於開了口,「前些日子在獵場的時候遇到刺客,我為他們二人善後時受了傷,這種小傷按照以往的話我都根本不去在意的,但是後來回來的時候看著二人如此甜蜜的樣子,我竟有些矯情起來,覺得傷口特別的疼。這一次傷的很重,那時候,我一度以為我可能熬不下去了,我雖擅長打架,但是我其實從未試過一個人和數百個人打架,當時其實眼前的人影都有些模糊了,我都是依靠著本能在和他們戰鬥,但是沒有想到我居然還熬了過來,活了下來。其實當時看著他們二人離去的背影的時候竟有一些羨慕,也有些心疼。」她抬起了手拭掉了眼角的淚水,又勉強擠出了一個笑容,可卻遮不住眉眼中的憂傷,「這一次算我命大,若是命淺的話可能今日也坐不了這裡同你一同喝酒了,也許你就只能對著一堆墳包飲你這捨不得拿出來的珍藏了。」
她不同於其他的女孩子,他認識她開始,她便像個男孩子一般,如此兒女情長的模樣他第一次見著,也從未想過她會這樣。
可若是良緣,他自然是替她歡喜,她這般的模樣他又怎麼開心的起來。
他有些無奈,有些難受,口中幽幽說道,「你大可以不用這樣的。」
本想伸出去的手還是停留在石桌上。
「昱先生,你知道嗎?」她突然沉聲說了起來,「我想過很多種未來夫君的模樣,想著大抵要按著我們家嚴苛的條件去找,可是後來還沒有來得及找到便進了宮,我算不上執念太多的人,不是我的,我從不會強求。可我」
她說著說著聲音都更小了起來,「我從記事開始就在戰場上長大,我知道能救自己的只有自己,只有自己變得更強,才不會再受傷。一次次受傷流血結痂,到最後都是我一個人熬過來的。我怕,長久以來我都習慣了依靠自己,可我怕我會去羨慕,當我開始羨慕了,我感覺我就變得脆弱了。」
「江江,你不一定要同別的人一樣,你就是你。」
「但是我大概還是有些羨慕孟妃的吧,她遇到危險的時候,陛下會去救她。大抵每個女孩子都想像孟妃過得那般吧,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