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眼乌压压的天色,“明日可能要下雨了吧?”
“嗯,倾盆大雨。”玄凌道。
“我身上的伤要多久才会痊愈?”安心伸手关上了木窗,乌云盖天,一望无际的黑色流泻下来,看的人不自觉的心中发沉。
“一个月。”玄凌回答。
“这一个月希望玄凌哥哥多看看我,生病无趣,有人聊天解闷也是苦中作乐。”安心浅浅一笑,道。
“好。”玄凌答应,说完,起身对着安心道,“要下雨了,玄凌先走,不然大雨骤然落下,玄凌少不得要大病一场。”
安心含笑点头,目送玄凌出门。
“圣女,可要用膳?”玄凌前脚出门,如花后脚就进来了。
“来一碗药膳吧,滋补的,对伤势有益的,统统端上来。”安心看了她一眼,道。
如花得令出门。
安心从怀中掏出火石,点亮了放在小几上的火烛,她注视着发出光芒的火光,那样热,散发出温暖的气息,她唇角却是渐渐凝起了一个冰冷的微笑。
用完药膳,安心让如花拿来了一本女戒,铺好纸张,执起毛笔,蘸了蘸墨汁,提笔慢慢的写了起来。
“圣女不觉得女戒内容对女子太不公平么?”如花给安心一边磨墨,一边偏头看着安心写字,好奇道。
“男子三妻四妾,是数千年就沿袭下来的规矩,你为何会持以否定的态度。”安心没抬头,视线专注在纸张上,淡淡问道。
“属下没出过玄族,自然不知道外面的男子娶妻是如何,但玄族祖先有一规定,玄族男子大婚,一生只能娶一人为妻。”如花赞叹的看着安心的字,风卓傲然,一笔一划都带着暗藏锋芒的杀气,倒钩处却又带着点点内敛,这般矛盾,又这般和谐。
“万一娶的妻子是不能生养的,岂不是断了香火?”安心抬眸看了她一眼,随即继续埋头书写。
“如果发妻同意,可再纳妾,绵延子嗣。”如花回答。
安心嗯了一声,不再多言,心神完全沉浸在书写的状态中,树欲静而风不止,子欲养而亲不待,说的大抵就是她如今的情况吧。
娘亲叉腰说教的模样还在眼前历历在目,一颦一笑,一言一行,音容宛在,永生难忘。
一滴清泪从眼角顺着脸颊滑下,落在墨迹还未干的大字上,濡湿的墨痕顿时渲染开头,像一朵含苞待放的墨梅缓缓的吐苞含蕊,极尽艳丽。
“将这些烧了。”安心放下了笔,吩咐道。
“圣女…”如花看着这些秀丽绝伦的好字,越看越喜欢,实在不舍得烧掉,语气犹豫,无声的请求着。
“你若是喜欢,就拿走吧,女戒烧了,我再也不想看了。”安心脸上的神色比之方才的淡漠更添了几分寡淡。
如花一惊,随即收拾了小几上的纸张和女戒,退了下去。
“芙蓉。”安心忽然出声,唤了一声。
在外面等候的芙蓉立刻走了进来,垂手而立。
“帮我做几身衣裳来,不要白色的。”安心吩咐道。
“是,圣女。”芙蓉道。
“还有,把我的那些月牙白的罗裙都烧了,我不喜欢了。”安心脸色木然的继续道。
芙蓉一怔,点头答是,从角落里放着的箱笼中取出了安心带过来的罗裙,抱了出去。
安心身子一软,像是体内的精力突然被抽空,软倒在榻上,身子自动弯曲成虾米的形状,手臂紧紧的环抱着膝盖,闭上眼睛。
安心在心中自嘲的笑笑,她两世的年龄加起来也有四十多岁了,前世面对死亡的关头,她也不曾软弱过,但她此时心底真的漫上了无边无际的黑暗寂静。
安心迷迷糊糊的想,想起前世看过的那些关于爱情的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