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身滑出马路,在车水马龙的下班车潮中,驶向交流道。
车身回转,上了南下的高速公路,她终于不安地问:“弯刀,你要带我去哪里?”
他分心捏捏她手心,露出淡淡笑容。“别担心,只是随便走走。”
黑眸中笑意浓了些,一点也不像他所言,他的“随便”像有企图。
柳眉轻轻蹙起,她突然感到害怕,害怕自己抗拒不了他的柔情。
他太知道如何打动她了,自十岁起,他守护着她,像捍卫只属于他一个人的天使。
而她依赖他,视他如天神,以他为天,无所不依从。
她轻轻叹了口气,自己问自己,天使如何战胜天神?
车身急下交流道,两旁景物飞掠而过,弯刀把车开得像火箭,一路上夏净而都紧蹙着眉心,不是害怕,而是为他担心。
他平时都这样开车吗?他知不知道这样有多么危险?
她以为赛车手只在赛车场才求速度,没想到出了赛车场,依然开车像玩命。
“弯刀……你开慢一点。”
“你担心我?”他笑了笑,方向盘一转,又超越了三部车。“觉得恐怖吗?只要一次意外,你现在就不可能见到我了。”
她打了个寒颤,背脊微凉,身躯瞬间像紧绷的弦。
十年间,她其实不下数百次想像他的景况。
想像中,他已接管凌门武道馆,成为年轻有为的新任馆主,带领着凌门发扬光大。
她万万没想到,他过得如此放荡不羁,现在的他和过去那个成绩优异的凌弯刀犹如天壤之别。
凌馆主未曾反对过他的生活吗?凌夫人放心独生爱子如此浪拓吗?
其实她该知道,如果他们曾反对,对他来说也是无效的,他根本不会听任何人的劝。
“为了你,我会考虑不再当个赛车手,只专心经营赛车场。”他温柔的问:“你说这样好吗?”
她点点头,“好”字就要冲口而出,蓦然想到这要答应下来兹事体大,弯刀这番话……分明是变相的求婚,要求她许下终身的承诺。
她及时住了口,脸颊热辣辣的,染上一片火红。
她降下窗户,让风拍打她火烫脸颊,几分钟过去了,仍无法消除红晕。
夕阳完全隐没之际,她发现她回到了石盘镇。
这是她生长的地方,有她一切最甜美与最苦涩的记忆,曾经她以为她不会再回来,没想到再度踏上故乡的土地,是弯刀带她回来的。
“我们为什么要回来这里?”她语音轻颤,热泪直往眼里冲。
她这才知道,原来她这么想念自小生长的地方。
“难道你不想看看小镇变成什么模样?”
他假意没见到她眼眶里的泪水,熟练地将车驶进巷弄,来到一排她再熟悉不过的矮平房。
“你瞧,大水沟还在。”他降下窗户,指指清澈的沟水。“我还清楚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情形,你哭得好丑,是我见义勇为帮你爬下水沟捡布娃娃,你才不哭的。”
她闻言破涕为笑,红唇弯起。
“什么见义勇为?你胡说,那时你明明也很不乐意,我还记得当年的水沟有多恶心,不但恶臭冲天,还布满蚊虫盘旋。”
“那你就知道我当年的情操有多伟大了吧。”他探过身去,闪电般的从她唇上偷得一记香吻。“我舍身为你,也不枉费你后来的以身相许。”
她不禁涨红了脸,好不容易才退尽的红晕又涌上来了。
他把车开走,来到静悠国小。
“学校已经改建过一次,操场扩大了许多。”他微微一笑,玩世不恭地说:“我也略尽棉薄之力,捐了两座篮球架给学弟学妹们,希望凌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