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芭蕉叶围在身上,似是别胸针一般以枝柯贯穿,由上至下包了几层,虽看着有些别扭,但总算是可能御寒遮羞了。
她支起了木柴,却不由得懊恼不知如何点火,以前无论是林濂睿还是渊,只消挥挥手,火便燃了起来。思忖片刻,她觉得钻木取火,只是这说得容易,实践却颇费周折,她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才燃起了一点小小的火星,触着木柴也起不了花,她颓然地丢开木柴,索性把衣衫挂在石头上,让它风干。
她不知此时是何时,但想来也应是近午了,便半躺半靠在石边,闭眼休憩了起来。不多时,她便入睡了。
她睡得很浅,加上所着之衣不太能御寒,夜凉如水,她蜷成了一团。
梦中隐约听见些声响,似乎是有人在唤她,声音那么真切又那么熟悉,惊扰得她醒了过来。睁眼时天色已暗,不觉中她竟睡了几个时辰,许是太累了吧,竟隐约听见有人在唤她,此处怎会有人唤她呢?她抹了抹头上的汗珠,暗暗想道。
当她坐起身来,随意向四处望望时,却发现这并不是梦境,她真真切切地看见他虚弱地眯着眼,定神望着自己,唇边带着笑,呢喃道:“霖儿……”
第三十九章 深谷涧泉幽(二)
四目相对,沉霖有些惶恐地半张着嘴,身上的芭蕉叶随着夜风的摩挲而沙沙作响,露出的半截手臂感到有些寒冷,她不觉瑟缩了一下。
瞧见她因感到寒冷而颤抖的动作,林濂睿竭力伸过手去,想抚上她冰冷的脸庞,却因过度虚弱而无法维持这个姿势,还未及她的脸,手已颓然坠下,再看他,已是密汗满额了。
她的话语如夜风一般冷,幽幽地开口道:“救你不过是还你的救命之恩罢了,莫要误会我于你还有何情意。”
他的心咯噔了一下,却也无太大感触,如今的局面他早已料知,又岂会过于诧异,只是真正面对如此场面,还是不免满心惆怅。他闭了眼,无力地说道:“我也并未报有何种幻想,只是手不听使唤了,还似从前一般,忍不住去……咳咳……”话还未说完,他便不住地咳嗽了起来,夜色迷茫,离他有些距离的她看不清他此刻的神色,只看见他的肩膀因咳嗽而抖动着。末了,一口浓郁的血从口中喷出,染红了他的衣襟和手掌。
汗珠从他的额角滑落,夜色却掩藏了他因痛楚而紧蹙的眉,她起身向泉水步去,用芭蕉叶盛了些清泉,冷冷地递予他,也不说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的目光看着他,让他觉得有些尴尬,只是接过芭蕉叶,低声道一句:“谢谢。”兀自浸湿了衣袖,洗去血污和汗水。
已是夜半,几声蛩音从林中传来,分外清晰,蟋蟀在乱草堆中嬉戏,吱吱喳喳,夜难静。此刻她睡意全无,欲起身散步,却又不知留下他一人在此会否不妥,犹豫间,还是幽叹一声,取了身旁的松子咀嚼起来,既然无事,吃些松子果腹也好。
他看着她一张一合的嘴,不由得笑起来,还能如此看着她,事情尚不算太坏,欣喜间,他觉得连迷茫的夜色也变得喜人,好似有月光相伴。
见他如此看着自己,她有些不自在,将裹着芭蕉叶的松子向他推了推,合着松子含糊不清道:“你若是饿了,自便既可,无需拘束,我也无闲暇顾及你。”她将界线划清,不愿与他为了些琐事而有多余的接触。
他笑而不语,执起一颗松子,缓缓放入口中,咀嚼间阵阵甘甜从舌尖传来,一直向心底蔓延。还想再尝一颗,却因为失血过多,连咀嚼都变得费力了,一颗松子下肚,嘴已觉得疲乏,让他只能止于此。
如此的沉默,令窄小的石林充满了暧昧的气息,不知何处来的萤光,映照在她细长的睫毛上,闪着动人的光辉,让他看得一阵怔忡,只是静静地望着她,望着她蠕动的嘴,望着她载光的睫,望着她飘飞的发,望着这个不知曾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