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火呢。”老爹只是嘿嘿地笑着说:“不碍事的,不碍事的。”
掌柜立时拿了一瓶辣椒粉来,老爹向自己的菜中撒了一些,吃得酣畅淋漓,辣得满头大汗,不似吃饭,反倒似打仗一般。
她扑哧一笑道:“爹,吃不了辣的,莫要逞强呀!”
老爹却不理会,不但吃了不少,还掏出一张小白纸,倒了些辣椒粉于其上,小心包好,嘴里振振有词道:“不拿白不拿,以后还指不定有没有客栈落脚呢,若是露宿荒野,也有些调料赠赠味。”
她说道:“那还不如拿些盐呢,这更是在些。”她想了想,还真向老板要了些盐来,用小白纸折了起来,似现代西药般的包装。
待菜足饭饱后,老爹随意给了些碎银子与掌柜,掌柜赶紧向柜台步去,拉开生了些霉的小抽屉,点着铜板找钱给老爹,数了好一会儿,才抱歉道:“嘿,客官,真不好意思,这没有零钱找了,要不您等我明天去隔壁家借些来再给您?”
老爹摆摆手道:“算了算了,不必找了,当是打赏你的好了。带我们去住宿吧。”
掌柜一听,乐了,连声道谢,蹦蹦跳跳地带着他们去厢房,踩得木梯吱吱作响,令人担心不知是否会崩塌。
待分配了房间后,众人也各自休息去了。
夜静得出奇,连一声蛩鸣都没有,几番饭菜下肚后,她反而没有睡意了。
踏在木地板上吱吱喳喳,她索性立于窗边,不再动作。今夜无月也无星,黯淡无光,她的心情也随之低落,不知是因为渊下落不明,还是因为这多舛的命途,又或许是某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令她在这样的寂夜里黯然伤神。
转身向床,解衣欲睡,却发现当日林濂睿赠与的那串小银铃还在静静地躺在她的内衬里,随着她解衣的动作,发出一阵轻微的铃声。她不知为何自己还留着一串铃铛,听着那一阵铃声,引起了她莫名的烦躁,不耐烦地伸手掏出铃铛,对着窗口欲将其掷出。
铃铛慌张地放出一阵急促的声响,在夜空划出一道银色的弧度,悠然落在了萧瑟的大街上。
她面无表情地躺上了床,却是翻来覆去,难以入睡。或许是不习惯这里的床吧,她心中暗念道。
只是心中有一阵念想,挥之不去,扰得她辗转反侧,怎么也睡不着。如此失眠了不知多久,她倏地掀起了被子,失神般坐在床上,怔怔地看着大红色的被子,心中的念想愈加强烈。
最终,她还是阴着脸起身了,下了楼,正欲推门出去,惊醒了睡梦中的掌柜,睡眼惺忪道:“姑娘,你这是去哪?”
她低声道:“有东西掉了,出去捡一下。”匆匆推开门,向她房间所对着的街道步去。夜色昏暗,令她看不清路面,只得凭着感觉在地上摸索着,令她不由得懊恼,出来时怎未想到点一支蜡烛。
在她寻找之时,一只手递过一串铃铛来,她先是怔了一下,顺着手往上看去,竟是掌柜。
掌柜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了,说道:“姑娘,你莫要如此看着我呀。我虽已过不惑之年,却还未娶妻,被这么年轻漂亮的姑娘盯着看也是会不好意思的。”
掌柜的话逗得她笑出了声,似银铃般清脆,她接过铃铛,说道:“那还真是谢谢你了。”站起身来扑扑方才沾了的灰尘,说道:“惊扰了你休息,着实抱歉。”
掌柜连忙道:“这哪儿的话呀,能为姑娘你服务是在下的荣幸。”笑嘻嘻地回了客栈。
只是天色太暗,她看不清他在转身的那一刻,眼中自然而然流露出的欣喜,或许即便是天明,也看不见,那只是稍纵即逝的欣喜。
回到房中,她仔细端详着那串略沾了些灰尘的铃铛,叹息了一声,她不知为何会如此反复无常,安慰自己:只是因为这铃铛替她解过一次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