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借机了解一下临泠的风土人情罢,亦便于探听爹娘的消息。”
他点头同意,她却道:“不过——”拖着尾音,绕到了他身后,他不知她欲作甚,皱着眉亦转过身去。她一把扯住了他衣衫的后背处,说道:“莫绕了,想说的就是你这身衣衫。怕人认不出你以前是暗月的,还是实在穷得缺钱买新衣衫啊?这么大一轮满月印于衣上,若是一路走去,怕是想不被人认出也难了。”
言罢后,她忽然想起五年前于飔风城初见他时,他亦是这般模样,不禁皱起了眉问道:“你这身衣衫穿了多久了?”
他绾指一算,说道:“这件倒不是太久,约摸五年罢。”
“这件?莫不是你制了好几件款式相同的衣衫?”她噙着笑道,如此说来,才想起这么多年了,确实未见他穿过别的衣衫,连同君氿泉亦是一身印着满月的白裳。
他却丝毫不觉可笑,说道:“我十五岁那年,师父为告诫我谨记明月之心而勿为暗月所扰,按我的喜好裁制了这身印着满月的黑袍,之后我嫌麻烦,但凡衣衫已不合身时,便按样裁一件相同的。这件是五年前裁的了。”
她抑制不住地笑了出声,只扯着他背上的满月道:“棺材脸,亏得你一个样式的衣服穿了八年,连身上这件也穿了五年,你不腻,我看着也腻了。”
不悦于她的戏笑,他挣开了拉着自己衣衫的那双手,尽量按低声音道:“我穿什么,还轮不到你这妖女多管闲事呢。”
她却不恼,笑弯了腰,甚至连同先前黯然的情绪亦消散了许多,笑声屡次打断了她的话:“你穿什么我自是管不着,不过怕有人认出,还是去换身别的好。你看你这身衣袍穿了八年之久,任谁见了皆知是你罢!”言罢,拉扯着他便要去寻家衣店。
虽则她的话确然有理,然他还是不愿承认,似是个别扭的孩子,忸怩道:“正好我也有些厌了,换则换矣,且遂你一番愿。”似乎是嫌这话表态尚不明确,又加了一句:“可不是因为你说了什么。”
她在前扯着他的衣袖,笑盈盈道:“是了,是了,权当是你自己的心意便是了。”而他在后闷哼了两声,其实不恼,依然任她牵着走。如若此刻她掀起他帽檐下的纱帘看看,便会发觉他的脸上隐约有可疑的绯色。
两人穿行于熙攘的大街中,她走得有些厌了,见前方有家衣店,也不顾三七二十一便拽着他往里走。
老板见有客至,连忙上前喜迎,笑道:“姑娘随意看看,都是新进的款式,价钱也包您满意。”
她环顾了四周,方觉这是一家女衣店,问道:“老板,这儿可有男子的衣裳?”
老板一怔,门上已写得分明,她犹明知故问,但他又怕失了顾客,便笑道:“没有是没有,不过可以度身裁制。”
她递了一个眼色给他,虽则看得不分明,他还是会悟了她的意图,低声在她耳畔狠狠道:“你要我穿女人的衣服?”
她按低他的手,插科打诨道:“老板都说了,是量身定做的,又不是让你穿眼下这些,何必如此激动。”
“一家女衣店,裁出来的能有男人穿的衣服?”他的声音更冲了一些。
她干笑地嘿嘿了两声,对老板道:“我这位朋友有些倔,便算了罢,下次定再来光顾……”话尚未说完,他便拉着她出了衣店,脸色不甚愉悦。
本意不过是开个玩笑耳,他却似乎当了真,她方蓦然想起,这个孤傲的少年是容不得一丝侮辱的,哪怕只是玩笑话。
“好啦,算我不对行了吧?棺材脸真是难伺候……”她不情愿地嘟囔着,又道:“那我们换一家总可罢?”
他不答,也不再拉着她,算是无声言和了。她又笑着向前走去,他跟在后牵着马,去寻另一家衣店。
随着脚步的推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