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寒蝎……”他在身后说道,口气无不充满惊讶。又很快镇定下来,眼前只有一只寒蝎,虽然是庞然大物,但它的右眼受过伤,行动定不会太便捷,抓着空隙袭击它,尚可化险为夷。
他嘱咐她站在一旁,自己向前一步,引开寒蝎的注意力。
那庞然大物自冰渊壁上缓缓向上攀缘,似乎是见到了许久未见的猎物,兴奋地直摇尾巴,冰屑相撞,铿锵作响。
他向上一跃,寒蝎也随之仰视,须臾之间,他运起了真气袭向寒蝎那只伤眼,寒蝎顿时嚎啕大作,淋漓鲜血四散而出,却是如水一般的颜色,将它蓝白色的皮肤洗亮。因温度过低,鲜血很快便凝成了冰块,寒蝎的血管也急剧收缩,不再流血。它咆哮着向他摆尾而来,因身体沉重,他很快便避开了。只是它的尾巴撞上了枯树,将枯树震得四裂,他只能跳到了平地上。
那边正酣战,她如他所嘱咐,缘着冰渊边沿徐行,趁寒蝎不注意逃得远些。她深知自己帮不上忙,在那只会拖累他,便跑得远远的,不让他担心。
少了她在身侧,他便可放心地大展拳脚了。拾起地上的枯枝,稍加力道地掷向寒蝎的口。寒蝎甚是恼怒,张开血盆大口欲吞之,他向身后的墙壁俯冲去,借机将真气袭向寒蝎的口中。寒蝎不比一般动物,外壳坚硬如冰,真气伤不了它多少,唯有击向它柔软的腹腔之中才可败之。
那滚滚而来的真气浓炽而激越,喜寒的寒蝎自是受不了,顿时鲜血飞溅,连同牙齿也被打断了几根。它甚是痛苦地喘着气,他则是小心翼翼地避开那些血。‘渊’这种毒便是由寒蝎的血液制成的,他体内的毒好不容易达到较稳定的状态,若是再加一些‘渊’,恐怕身体会受不了,当即身亡也有可能。
作为一只能活到现在的成年寒蝎,它自然也有它不同于其它寒蝎之处。它深知自己的血含有剧毒,眼下自己的体力已不足以将他杀死,唯有血可以了。它看准了他避开一处流溢而出的鲜血之际,将口中含着的血喷向他。饶是他躲避得再快,那四散的血花扑面而来,他也未料及寒蝎会有此举,终是不可避免地溅上了一些。
寒蝎一见得手,心里便放松了下来,那疼痛铺天盖地地袭来,它一个抓不住,摔下了冰渊去。
她远远地看见了寒蝎落入了冰渊中,便安心地返回了。却见他甚是恐慌地蹲在断枝旁,左臂上有一点如水的痕迹,却渐渐渗入肌理,渗入血管之中。他当即咳出了一口浓血,将她的衣襟染得通红,在这冰封世界里看得真切。
明明自知大事不妙,他却还是勉强地扯出一个笑容,安慰着她:“无事,一会儿出去吃些药便好。”
只是她又怎会相信?他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更甚于雪,手的温度不断地降低,更甚于冰,绕是如此,他还是微微笑着,颤着手从怀中掏出一支簪子。
她不禁怔住了,那支簪子末端系了两个小银铃,不似是簪子原本便有的。簪子亦颇为普通,一般人家姑娘喜好的样式,一朵粉色芰荷,簪身为翠色,与她于岭城打碎的那支有几分肖像。
他又咳了两声,说话亦不连贯了:“没……没什么能送给你的,只有这些个小……小玩意罢了,既已过笄开之年,戴些簪……簪子也好,那铃……铃铛是在羌羯时,我……我见你想买却又不……不买,便替你买下了,系……系在于云暮城时买的簪子上,呵……可能有些奇怪,也不知你喜欢否……”
“莫再说了,莫再说了……有什么话等我们出去后再说吧,你都这样了,还……”她激动地抓着他的手,说话时有些凝噎。
他却微微一笑,说道:“我怕出去后已是明日了,错过了时辰,意义便不那么大了。”
她可以感觉到,手掌的温度愈降愈低,不禁怒声道:“都这个时候了,你还笑得出来,生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