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略学术会议”,一名西方学者开口就责备他“轻易放弃”了对1957年黑虎踪迹的调查,谭邦杰在会上没有做任何解释。回国后,他在本子上写下了一句“他怎能明白,那是在‘阶级斗争压倒一切’的时代呀!”
这一年,谭邦杰的调查和统计结果是,动物园圈养的东北虎还剩下100多只,华南虎在各动物园圈养了30多只,中国以外的地方,只有莫斯科、日本多摩共养了5只。
野生华南虎虽查无踪迹,但各专家估计,也许?可能?还有40只?护虎者谭邦杰荒废了22年业务。中国的老虎也在这20多年间迅速地失去了踪迹。
“*后工资也只有80、90块钱,买了那么多国外资料,还经常跟国外同行通信,这些费用得多高啊”,谭保华说,他的父亲经常连写稿子的稿纸都没有。
■ 呼吁
“华南虎作为一个珍贵的亚种,正面临生死存亡的关头”。1984年,从保护单一物种到生态环境保护的观念还没有普及,渐行渐远的华南虎快要淡出人们的视线了。谭邦杰坐在一盏老式台灯下,给林业部门写信、给《大自然》杂志撰稿——为了华南虎不成为第四个被灭绝的虎亚种(虎的8个亚种中,巴厘亚种、里海亚种、爪哇亚种已灭绝)。
此时,华南虎行将灭绝,而《野生动物保护法》仍未出台,直到4年后,这部法律才姗姗来迟。在漫长修改和立法过程中,老虎等不及了,自然死亡了,被杀了,或者远走他国。
同样等不及的谭邦杰还在不停地想办法,“只靠消极的禁猎已难挽救,只有采取积极措施,比如在关键地区,尽快建立自然保护区才能奏效”。
在北京动物园北门外的小平房里,一台老式英文打字机,摆在一张用木板拼接起来的小桌上。木头椅子,低矮的木书架,构成了谭邦杰的学术世界。
这时的谭邦杰想写文章,最缺的就是资料,他的藏书和自己在1950年代写的书抄家时损失惨重。“他的每本书我都有”,谭邦杰的朋友天文学家李元说,“有几本我保存了20多年,抄家也没抄走,我又给他送回去了”。 。。
寻找 Tiger Tan(4)
谭邦杰提出“就地保护”思路:在小兴安岭创立一两个东北虎的保护区;在湘西、闽北、赣南、粤北、鄂西、贵州等地,找几处理想的地点,建立华南虎保护区;在西双版纳和藏南地区,开辟孟加拉虎保护区。灯下的老人在脑海中构建出一派生机勃勃的自然界:“在虎的‘保护伞’下,许多其他大小鸟兽以及各种树木也一同受到保护,岂不是好!”(谭邦杰1980年3月文稿)
“异地保护”的措施是,全国选出几家有条件的动物园,建立起东北虎、孟加拉虎、华南虎的繁殖种群和谱系簿,集中优良种畜,保护血统纯洁。他认为这样坚持下去“不难越养越多,但这项工作必须与保护区互相协作。”
在他写下这些文字的时候,中国各动物园,有华南虎30只,他们是1950年代6只野生华南虎的后代。
三年后,苏州动物园的黄恭情从南昌买了一对华南虎,一个月后,雄虎死亡,剩下147号雌虎。又过三年,苏州动物园从南昌引进了147号同父异母的虎弟157号。开始了“异地保护”的实践。
■ Tiger Tan
1986年4月12日至17日,谭邦杰等4位中国代表出席了在美国明尼苏达举行的“世界老虎保护战略学术会议”,将华南虎濒危现状报告给大会。经过几番争议,终于把这种中国特产的亚种作为“最优先需要国际保护的濒危动物”。
24年后的今天,一张会场现场彩照已经色彩剥落,但是仍能明确地判断出,正倾斜着身子演讲的谭邦杰,右手指着中国地图上“上北下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