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落,一个螺丝掉落,紧接,螺丝刀从钟澄羽手里滑落,直坠低头寻找螺丝的田君未。惊呼。韩绮梅心急手快,将田君未推了一把。田君未不知绊了谁的脚,直直地往床上倒。螺丝刀“叮”的一声脆响落地上。梯子因钟澄羽失却平衡一个劲地摇晃。刘云丽高声尖叫。钟澄羽情急之下攀住了灯罩,田君未一个鲤鱼打挺,冲向梯子,双手撑住了梯子。
田君未对吴正雄他们高声喊,没吃饭啦?得了软骨病?
爆笑。刘云丽抚着胸口,直喊心脏到嗓子眼了。
小小一个房间要被笑声掀翻。
沸腾之中,韩绮梅不经意地发现门口站着一个人。
这影子背光而站,韩绮梅一时没看清是谁,等她看出是谁,又不相信自己的眼睛,错愕良久,才冲这个沉默的影子迟钝地喊了一声,李强国。
她的迟钝反映到李强国那里,自是让李强国费了许多的猜忌,猜忌的总和等于:韩绮梅不高兴他回来。
屋里的人因韩绮梅的一声喊才发现门口站着李强国。
高伟田热情地迎上去,招呼李先生回来了,俯身帮忙拿行李箱。李强国没看见似的,拎着行李箱侧过身无话地进来。
钟澄羽笑说,韩老师这阵是望眼欲穿,李老板更是归心似箭。
李强国似未听见,把行李箱往床头一搁,板着脸直往后屋倒水洗脸去了。
韩绮梅跟进去把一条毛巾放进水盆。李强国漠然地看了看韩绮梅。漠然的后面是躲躲闪闪的疑惑。韩绮梅拿不可理喻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回到前面。
刚才笑得高山飞瀑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刘云丽更是藏不住脸上的疑惑和诧异。
田君未依在书桌前定定地看着韩绮梅,意味深长,带着点不可捉摸的笑意。韩绮梅被这眼光看得惘然若失,心里认定田君未在嘲笑她。
灯亮了,韩绮梅要大家歇歇,喝点水。
几个人忙说不用不用,急急忙忙离开了房间。高伟田与吴正雄抬着梯子,因走得急,梯子在门上“哐”地撞了一下。
田君未的眼光提示了她,大家的急促离开也提示了她,李强国莫名其妙的表现像一枚引人发笑的标签贴在她的脸上。
他总是用沉默来对抗。
他一见面就用沉默来表达他没来由的不满。
韩绮梅想到自己工作之余忙里偷闲一心一意地安排他的回来,他一回来就怪模怪样,心里不免难过。
他毕竟是回来过国庆的。而且提前赶回来了。不是为她,他就用不着来回奔波。
这样想着,韩绮梅却说了一句最不该说的话。
“你说是30号回来,怎么这么早就赶回来了?”
李强国生硬地摇了摇头,声音里带着些逮着人把柄的轻蔑:“嫌我回来得不是时候?”
“什么话呢?刚才请那些同事装灯还不是因为你要回来?”
李强国不吱声,表面是退让,脸上没有一根柔和的线条。
一种熟悉的冷冰冰从李强国的脸上流下来,充斥整个房间,韩绮梅从书桌上拿起备课本:“我去办公室有点事。你把行李清理一下。等我来做晚饭。”
她往办公室走去,远远地看到田君未站在楼上的一扇窗后研究地看着她。她低头匆匆跑过。
韩绮梅洗衣服的时候,从李强国的外衣口袋里掏出了一条辨不清颜色的手帕,图案墨迹已经化开,还辨得出梅花的形状,字迹模糊,依稀见“名中”“折来寄予同”“人”“作妻”等字样。这是韩绮梅精心绘制的“伴梅”图方帕,看这皱皱巴巴、肮脏邋遢的模样,它的主人从未把它当珍物爱惜过,非但没爱惜,它的主人已长时间的将什么油渍、汗渍甚至是鼻涕往上面蹭过了。韩绮梅恶心极,也不想清洗,顺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