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感觉。这种疲倦甚至超过了在玉钩洞天中的连番战斗。他迎了上去,朝二人拱了拱手,挚出无相扇,道:“家中平安,李兄之劳也!这本无相扇,还是物归原主罢。”
李岩怔怔,手只伸出一半,却不知道该不该接。
“大丈夫一言驷马难追!”红娘子急忙替李岩拿了过来,“你后悔也没用了!”
“我不后悔。”钱逸群笑了。
现在他的战斗风格已经基本成型,以节隐剑为主,清心钟为辅,诡谲多变,攻防一体,若是平白插入一柄无相扇,反而不美。
李岩却不知道自己的宝贝在钱逸群看来已经是垃圾一般。还以为自己的一片苦心终于暖热了石头,当下秉扇谢道:“道长慷慨,实令在下感怀至深!”
“我慷慨的还在后面呢。”钱逸群道,“扬州玉钩洞天的事,你知道么?”
“略有耳闻。”
钱逸群一想也是,两第相隔不算太远,都在江苏境内,李岩这般聪明的人不会一点消息都得不到。
他道:“老百姓造反。无非是没田没粮。玉钩洞天里有得是地,而且我看过,都是黑土熟肥的上等良田。你大可回去转告李自成,他要是愿意带人来垦荒,我保证一文钱不收他的。”
李岩面露疑sè,转而变成了为难。
钱逸群见到李岩这般神情,知道自己想得太天真了。
或许在义军起兵之初,的确是为了吃饱穿暖,有条活路。然而自从去年王嘉胤分官称王,恐怕这些人已经不再单纯为了生活而造反了。
品尝过了权力的滋味。怎么可能那么容易放下。
“李公子,”钱逸群错开一步。“道人我身为华夏子民,炎黄苗裔,不愿看到同族残杀。若是有人野心膨胀,只为了自己一将功成,罔视万骨骷髅,道人我少不得大开杀戒!”
李岩被钱逸群这杀气腾腾的话一震,清醒过来。道:“道长此言差矣。其实还有一事,不知道长怎么看。”
“说。”
“气运。”李岩吐出一个虚无缥缈的词来。
“何解?”
“如今天下龙气,辽东占了三分。西北占了三分,西南又占了三分,朱明仅留一分。”李岩侃侃而谈道,“仅仅这一分龙气,又是四分五裂。这难道不是说朱明当灭么!”
钱逸群嘴角微微抽搐,在李岩看来却成了冷笑。
如果说谁能看透历史的迷雾,知道未来二十年的事。钱逸群绝对是其中之一。所谓天下龙气四分,辽东必然是金国皇太极,西北有大顺李自成,西南是大西张献忠。
或许有人觉得在李自成有帝王之气,也有人觉得张献忠是个血xìng男儿。
但是身为苏州人的钱逸群,在这片土地上生活了二十年,是绝对不可能接受这两个西北汉子的行事风格和治国理念的。相比之下,朱明王朝即便再烂,起码百姓还不至于到了无辜受戮的地步。
钱逸群淡淡道:“我一个道人,管那么多天下大事干嘛?反正我的话已经放在这里了,剩下的便看你们的了。”
李岩突然觉得头疼:你一个道人不管天下大事,干嘛要出言恐吓呢?说得好像李自成不投降,就要遭你毒手一般。
“道长,”红娘子突然开口道,“你可要知道,你这是在与天下秘法修士相抗。”
“哦?李自成一介党项余种,如此得我汉人英雄的青眼么?”钱逸群不屑道。
许多追随者都不知道李自成其实是党项拓跋氏,却被钱逸群一语道破。
这正击中了李岩的软肋。
身为谋士,李岩十分清楚华夷之辨的重要xìng。他努力平息心中波荡,道:“李将军虽为羌人,却以汉人形容游走世间,与我汉人有何不同?别